難道她要不厭其煩地周旋嗎?
裴綰綰摸了摸額頭,看向琉璃,道:“你快去帶建平去包紮,我去善後。”
琉璃擔心道:“姑娘,萬一那群人再折返回來怎麼辦……”
“不會的。”綰綰看向一旁的謝晏衡。
謝晏衡逆著暉光,看了她一眼。
如冰雪般寒冷無暇。
沈修白硬要請他去府中一敘。謝晏衡興致缺缺:“我還有事。”
沈修白眼睛一轉,道:“不知大人官拜何品?若有閒暇,卑職可以去登門拜訪。”
他掂了掂荷包。
謝晏衡臉不紅心不跳,道:“我隻是個外城護衛罷了。”
沈修白一愣:“外城護衛?”
皇城分為內外兩層。內衛護君,多是世家子弟。外衛治安,多是從平民提拔出來的家世清白、相貌周正者。隻是為了天家威嚴,都配著金絲蟒袍。
沈修白“啊”了一聲,熱情褪去了大半。他摸摸後腦,道:“既如此,卑職…我想起來還有點事情,先走了。我們有緣再會。”
謝晏衡淡淡點頭。他正要回去,卻聽到一個清脆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大人留步。”
他轉過身,看見一個杏眸紅唇,似牡丹般豔麗的女子正微笑地看著他。
謝晏衡道:“何事?”
“謝大人解圍。”裴綰綰笑道,“不知可否請大人去迎春樓小聚,權當綰綰答謝?”
謝晏衡怔了一瞬,想起來小石榴說的“綰姐姐”。
鬼使神差地,他道:“可以。”
裴綰綰大方地做了個邀請的手勢:“請。”
謝晏衡抬步,緊隨著綰綰向迎春樓走去。
裴綰綰在前領著路,時不時去看謝晏衡。
雖說是個外城護衛,但這身金絲蟒袍說不定有大作用。
她輕咳一聲,道:“我聽聞京中護衛大都有自己的產業和私宅……不知道大人可有?”
謝晏衡淡淡看她一眼,知曉裴綰綰這是在試探他口風,尋求庇護。
如有朝中的人護著,不知會省多少麻煩。
謝晏衡道:“我觀你談吐不俗,朝中沒有人嗎?”
裴綰綰低眸,黯然神傷道:“原本有的,我父親曾位列三公,大哥也是十六歲便封為了驃騎將軍。但……”
但全都馬革裹屍了。
謝晏衡倒是記得非常清楚:“你父兄是…裴元修和裴照影?”
裴綰綰抬起眼睛:“你知道他們?我以為三年了,所有人都忘了……”
“沒忘。”謝晏衡道,“滿門忠烈,總有人記得。”
裴綰綰擠出一個微笑:“迎春樓的醉魚非常有名,我請你去吃?”
謝晏衡摸了摸腰間玉佩,道:“不用,你應該吃不來辣。”
川都潮濕,所以自幼長在這裡的謝晏衡喜辣食。而裴家之前是北方皇商,喜麵食而不喜辣。
裴綰綰微微錯愕。他怎麼連裴家之前在北方都知曉?
他真的是普通護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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