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現在也隻能掀開轎簾。
如果季寒雲真是租的,她定要……
咦?
看清馬車內部後,裴綰綰渾身僵住。
這輛馬車裡麵,哪有什麼“徹雲妹子”,隻有一個帶著狐狸麵具,闔眸休息的俊美男子!
謝晏衡這幾日操勞過度,此時正在抽空睡覺。他聽到動靜,抬眸看向裴綰綰。
裴綰綰進也不是,退也不是。隻以為是季寒雲叫她上錯了馬車。
她倉忙道:“打擾了,抱歉。”
此時馬車緩緩行駛,裴綰綰被帶的一個踉蹌,直直撲向謝晏衡。
“啊!”她緊緊閉上眼睛。難道要失態了嗎?
謝晏衡伸出手,順勢將裴綰綰抱到懷裡。
少女的衣角勾到了流蘇,謝晏衡的狐狸麵具也被扯了下來。
於是,裴綰綰抬頭,就看見了謝晏衡宛如玉琢的下巴和緊抿纖長的唇瓣。
“撲通……”
“撲通……”
兩個人的心跳混在一起,竟分不清究竟是誰的心跳得這麼快了。
香霧氤氳。謝晏衡將裴綰綰扶正後,聲音嘶啞:“裴姑娘……”
他頗有些狼狽地縮到一邊。
裴綰綰看見他纖長黑發下紅的滴血的耳垂,有些不解。
“恒公子,你發熱了嗎?”
她畢竟不通男女之情。
謝晏衡看向她,雙唇微啟,良久,道:“你的發絲…亂了。”
裴綰綰摸摸頭發。因著場合正式,她梳了朝雲近香髻,樣式十分複雜,梳理起來也麻煩。
少女不免有些心亂。
見她左支右絀,謝晏衡隻得壓下疑慮,道:“彆動,我來。”
“你還會梳女子發髻?”裴綰綰納罕道。
“略懂一些。”謝晏衡溫柔地給裴綰綰卸下發釵,將發絲分為幾縷,輕輕盤了起來。
梳完,裴綰綰摸了摸,笑道:“跟琉璃梳得不相上下呢。恒公子,你是成親了嗎?”
“還沒有。”謝晏衡道。
裴綰綰疑惑道:“那是誰教你的這些?”
謝晏衡喑啞道:“我娘……”
他閉上眼睛,先皇後的眉眼出現在他的腦海裡。
謝晏衡的母親雖是宰相之女,又嫁入皇家,但內心至真至純,一心隻盼與愛人長相廝守。
當今皇帝在當年的奪嫡之爭中,是最不被看好的皇子,所以也沒有哪個世家願意將嫡女嫁給他,更遑論貴為宰相之女,又是大慶第一美人的謝母。
但她卻答應了。
隻因為他願意每日給她梳發。
所以謝晏衡一通人事,謝母就教他如何給妻子綰青絲。
謝晏衡回憶到這裡,默默將裴綰綰掉落的幾根發絲攏起來,藏在袖中。
隻是,謝晏衡怎麼也與季寒雲相識?
不過也是,兩人一個外衛,一個內衛,相識也正常吧!
“對了,”裴綰綰看向他,“今日,德惠貴妃也會來,是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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