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算回到沈府,再好好練練製香。
然而,一陣陰風刮過。
謝晏衡的人訓練有素,立時停下馬車,將裴綰綰圍在中間。
“出什麼事了嗎?”裴綰綰緊蹙著眉頭,掀開轎簾,往外麵看去。
月黑風高,街前佇立著一個少年,擋住了裴綰綰的去路。他背靠碩大如盤的黃月,身量瘦高,黑色的衣袍在空中獵獵作響。
侍衛亮出鳳陽宮的腰牌:“若是搶劫的,閣下怕是劫錯人了。馬車裡這位,可是大皇子殿下的人。”
少年冷哼一聲,竟然直接甩出一個暗器,將腰牌打飛了出去!
馬匹受驚,撅了一下蹄。車身緊跟著晃動。
裴綰綰勉強扶穩車壁。她提裙走出車廂:“前方不出三裡就是衙門。閣下是要搶劫嗎?”
少年抿唇不語,良久,道:“我是衝你來的,裴綰綰。你叫他們退下。”
竟然還知曉她的姓名!裴綰綰心裡警惕萬分,但還是叫侍衛退後。
“保護姑娘是我們職責所在。”侍衛不動。
“那我隻好見血腥了!”少年猛然一出招,直取侍衛喉嚨!
裴綰綰眼疾手快,隨手摘下馬車內牡丹的葉子,注入內力,硬生生將少年的暗器打飛了!
少年形如鬼魅,幾步閃到車前,抓住裴綰綰腕子。
裴綰綰本來想掙脫開,但她驀然看清少年麵罩下的臉,恍惚了一瞬,被少年扯了出去。
少年生了副極俊的麵容,長眉鳳目,挺鼻薄唇,和裴綰綰三分相似,尤其是眼角的淚痣,簡直如出一轍。
裴綰綰想起兄長的筆跡。
“……四月十一!兆川回來了!原來他殺出了城去,向鄰城求救!大家又燃起了希望!”
“四月十三,援軍還未到達。兆川又消失了,我去尋,無果而終……”
“兆川!”裴綰綰驚訝道。
六年了,胞弟眉眼間早已不複當年稚嫩,滿是風霜雪雨。尤其他的脖頸上,還有一道駭人的刀疤,驚險地避開了大動脈。
裴綰綰以為自己已經孑然一身,突然看到還有親人活著,眼淚在話語之前流了出來。
裴兆川依舊抿著下唇,緊緊盯著裴綰綰。
不知為何,裴綰綰被他看的毛骨悚然。
她上前,想提他撥開亂發,卻被後者抬手擋開。
裴綰綰心中翻滾起驚濤駭浪。前世她一直在沈家操勞,從來不知弟弟還活著。
不過,還活著就好。
裴綰綰不禁埋怨道:“兆川,你怎麼現在才來找我。”
裴兆川舔了舔唇線,冷冷道:“父親和兄長馬革裹屍,姐姐倒好,直接嫁給這滿是汙穢的皇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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