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綰綰氣得右手發抖。
“那你呢?”裴綰綰道,“你現在住在哪裡?”
裴兆川淡淡道:“在裴家老宅住著。你明天是不是還要進宮?”
裴綰綰敏銳地發現,他對宮中的事知曉得太多了。
但她還是點點頭:“是。”
裴兆川頓了頓,從袖中磨出一隻暗器:“這個暗器隻能用一次,用過之後,就是一個普通的發釵。”
“姐姐,你若想父母和大哥的魂靈在下麵安生,明日就殺了德惠皇貴妃!”
——
第二日,裴綰綰如期覲見。
皇帝正在批閱奏折。裴綰綰行了禮,由魏忠誠看了座。
巧的是,她剛坐下,謝晏衡進來了。
二皇子的事情已經安排妥當。皇帝罰了謝晏青一年月俸,給了謝晏衡口頭懲戒,便將此事作罷了。
皇帝看完了奏折,對謝晏衡道:“這位是裴將軍的女兒,名喚綰綰。當年她爹有從龍之功,朕私下常喚裴將軍兄長,喚裴夫人嫂子。你虛長綰綰兩歲,因此,你喚她一聲‘妹妹’也不足為過。”
謝晏衡一哽,被扶搖子戲稱“十四個兄弟加起來都不及他一人”的腦子轉不動了。
“妹…妹?”他磕磕巴巴地說出這個稱呼,白皙的耳尖紅了半截。
裴綰綰低低一笑。然而,皇帝這麼說可以,她可不能真巴巴的在皇帝麵前喊謝晏衡兄長。
“陛下抬愛。”她謝恩道。
皇帝放下毛筆,道:“你會製先皇後的香?”
裴綰綰道:“略懂一些,隻是碰巧與先皇後製的香相似罷了。”
皇帝眼裡閃爍著意味不明的光。
“綰綰,”皇帝道,“如今沈修白已經娶了妾室,侯府中的事情,你應該也不用操心這麼多了。”
裴綰綰輕輕應了一聲。
皇帝道:“那朕將你安排為司衣局典衣,每日給朕操持製香之事,如何?”
司衣局典衣乃正六品,僅僅比沈修白低一階。
裴綰綰深吸一口氣,道:“可是綰綰想參選忠遠將軍。”
“忠遠將軍?”皇帝愣了愣,隨即大笑,“好好好,果然有誌向。”
“但是,”皇帝話鋒一轉,“忠遠將軍要三個月後才選拔。依朕看,不如你先掌管著司衣局,若你真選為了將軍,朕直接放你走,如何?”
裴綰綰一怔,下意識看向謝晏衡。
謝晏衡輕輕點頭。
裴綰綰當即行禮叩首:“臣婦裴綰綰,謹遵陛下旨意。”
兩人告退後,謝晏衡送裴綰綰去司衣局。
“司衣局司衣姓容,”謝晏衡悉數將司衣局的情況告訴她,“性情溫和。而掌樂敦肅認真,你和她共事,務必要謹言慎行。”
裴綰綰認真聽著,點點頭。她看向謝晏衡滿臉正經,禁不住笑出聲來。
“你…笑什麼?”謝晏衡疑惑道。
裴綰綰見四下無人,笑道:“剛剛陛下叫你喚我什麼?”
謝晏衡有些拘謹地抿緊下唇。
良久,“……忘了。”
裴綰綰輕咳一聲:“殿下忘了,我可沒忘。”
少女俏皮地湊到謝晏衡麵前。
“所以我應當喊你恒晏哥哥,還是晏衡哥哥?”
謝晏衡近乎石化在原地。
“綰綰……”這是謝晏衡第一次這樣喚她。隻是“綰綰”這兩個字一出口,他的耳尖就紅的滴血。
“莫要鬨。”謝晏衡喉結上下滾動,有些倉促地避開裴綰綰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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