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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晏青走後,裴綰綰將就在偏殿睡了一晚,第二日天一早就出了宮。
她剛出了德惠皇貴妃的寢宮,就迎麵撞上一個人。
謝晏衡手裡拿著把折扇,緩緩扇動著,果真是公子無雙。
隻是……
裴綰綰走過去,行了一禮:“殿下怎麼眼底烏青?昨夜沒睡好嗎?”
這麼明顯嗎?謝晏衡下意識抬手摸了摸眼睛,道:“昨日有些冷,夜裡凍醒了兩回。”
“還有這臉……”裴綰綰看向他右臉的巴掌印子。雖然已經消下去大半,但還是有些顯眼。
她不禁有些納罕。
在這皇宮裡,除了皇帝,誰敢打謝晏衡?
總不能是他自己打自己吧?
謝晏衡略略不自然地錯開她的目光,道:“我先走了。”
裴綰綰挑了下眉尾:“殿下,你不…送我出去嗎?”
不然他一大早來德惠皇貴妃的椒房殿做什麼?
椒房殿和鳳陽宮可是東西兩條路啊。
總不能是路過吧?
她剛想到這兒,就聽到謝晏衡淡淡道:“路過。”
裴綰綰“啊”了一聲,欲言又止。
兩人沉默了良久,謝晏衡又道:“其實也不是路過。”
是特意來看你的。
裴綰綰尷尬地笑了兩聲,自己找了個台階下:“那能否勞煩殿下送我出宮?”
謝晏衡道:“可以。”
裴綰綰笑道:“有勞殿下了。”
說罷,她大方抬步,隨謝晏衡走出垂華門。
“你真的…抄了一夜的佛經?”過了幾息,謝晏衡突然問道。
“倒也沒抄一夜,”裴綰綰道,“約摸抄了一個多時辰吧,貴妃娘娘就叫我宿在偏殿了。”
一直不遠不近跟著他們的慶元聽到這句話,打了個哈欠,道:“裴姑娘,你還是小心點二殿下。我說句大逆不道的話,二殿下性子難以捉摸。你要真的與他共事,無異於與虎謀皮。”
裴綰綰想起來,謝晏青以一敵百的故事,思索了一瞬,隨即點點頭。
三人到了馬車前麵。裴綰綰以為謝晏衡會送自己出了宮,沒想到送到宮門口就停下了,當即有些納罕:“殿下……”
謝晏衡垂下眼簾,道:“我還有事,你先走吧。”
不知為何,雖然今早謝晏衡來送自己了,但裴綰綰隱隱覺得謝晏衡不是很自然。
……有一種刻意躲她的感覺。
包括一些有意無意的肢體動作。
她疑惑地看向慶元。
慶元讀懂她的疑惑,小心翼翼覷了一眼謝晏衡,搖了搖頭。
謝晏衡咬了咬下唇,如同一隻受傷的雪狐。
裴綰綰不明所以,以為是朝中有事,自己疏通了自己,對著謝晏衡道:“既然殿下還有事,那綰綰先走了。”
她周全地與謝晏衡和慶元告彆,之後揚長而去。
慶元傻嗬嗬地道了彆,一扭頭,發現謝晏衡一張堪稱天仙的臉黑如鍋底。
“啊!殿下!”慶元驚訝道。
謝晏衡嘴唇稍扁。慶元仔細看,竟然看出來一絲委屈。
“慶元……”,謝晏衡欲言又止,“我都這麼明顯了,她竟然沒發現我不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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