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時節,落葉翩翩,雲撒碎金。
裴綰綰一路從後院回了沈府。謝晏衡用肩膀托著她,助她從後院翻了過去。
裴綰綰甫一落地,吉祥就撲了過來。
她的兩眼睛腫的跟桃兒一般。裴綰綰見狀,忙斂了聲,將她往屋裡帶去。
“姑娘……”吉祥哭哭啼啼。
吉祥性子潑辣,鮮少有這種展露軟弱的時候。裴綰綰不免憂心:“怎麼了?”
吉祥道:“琉璃…琉璃她……”
裴綰綰心中“咯噔”一聲。
吉祥痛哭出聲:“琉璃她被二爺……”
裴綰綰冷肅了眼眸:“琉璃現在何處!”
吉祥擦擦眼淚,引著裴綰綰往後院而去。
到了婢女住的廂房,天仿佛驟然間冷了似的,四周皆如冰川,泛著一股近乎於糜爛的氣息。
裴綰綰推開琉璃的房門。首先映入眼簾的,是淩亂的衣裳和被褥。琉璃素來利落,平日裡房間絕不會出現這種狀況!
裴綰綰疾步走入裡屋,還未掀開門簾,就聽到女子期期艾艾的啜泣聲。
“琉璃!”裴綰綰輕聲喚道。
“姑娘!”琉璃哭著,疾走幾步,跪倒在裴綰綰麵前。
裴綰綰忙扶起她,心疼地給她搓手:“如今不過是秋日,怎麼手就這般涼了?”
琉璃擦著眼淚不說話。
裴綰綰橫眉怒道:“是沈修宴弄的麼?他做什麼了?”
琉璃心中本是羞愧,但裴綰綰又不是外人,隻得隱晦著,一五一十地說了。
吉祥也心疼地抱住琉璃,兩個人相擁痛苦。她看向臉色鐵青的裴綰綰,道:“姑娘,那個賤人怎麼這樣?這樣叫琉璃以後怎麼見人……難道真的要給他做妾?”
裴綰綰咬牙道:“做妾是不可能的。”
琉璃哭著抓住裴綰綰的衣角:“那日我救姑娘心切,實在沒想這麼多,後來我聽說姑娘逃脫了,就要拒絕他。他軟的不來,就來硬的,將我……”
封建王朝,高門貴族,奪妾搶妾的事情比比皆是。做的好看點,還下聘禮;一個不順心,就是直接玷汙了姑娘。
此等行徑,裴綰綰不齒,目前卻也無力改變。
“可是,要去找那個禽獸討說法麼?”吉祥憂思道,“這要怎麼說?”
她和琉璃對視一眼,都搖了搖頭。
裴綰綰攥緊手帕:“錯的是他!乾琉璃什麼事情!現在風波頻生,事情弄大了也不是什麼好事,可咱也不能吃這個啞巴虧!”
吉祥瞧見裴綰綰如此篤定,知曉她是有主意了。但她還是提醒道:“姑娘,你千萬要小心。前夜事後,小院上下一口咬定你這段時日是在榻上養病,可是沈修白次次要親自進院中探查。建平一時過激,將陳昌打了……”
裴綰綰眉尾一立:“建平沒事吧?”
吉祥道:“他身體健壯,沒什麼事情。但此次一鬨騰,他十分害怕連累了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