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身浴血的厲長川好像還活著,韓戈衝到他身前。
掏出【血肉編織者】就要往厲長川嘴裡灌,但厲長川的嘴已經張不開了。
“彆費力了,薑兄弟,厲某已經是死人了,這腹語還真沒白練。”
厲長川費力抬眼看了韓戈一眼。
“他已沒有生氣了,此時能維持意識全賴他所練的一門奇功。”
那女童也打量著厲長川。
“本就中了毒,真氣逆行、經脈儘斷、五臟俱焚,還中了天魔通”
女童搖了搖頭。
“原來我還中了毒,怪不得敢問姑娘,天魔通又是什麼?”
厲長川此時還有心情刨根問底,他現在快死了,卻似乎比之前輕鬆許多。
“天魔通不以禪定為法,不以非想為要,唯求於他化之中得自在,功成者不受五衰之苦,而有破壞善法之能。
你中了天魔通,難免被影響心智可能不記得這些,看我為你解開此功,你自己就能想起來了。”
女童掌中閃過血光,在厲長川眉心一頂。
厲長川登時眼睛瞪得滾圓,明明臉上幾乎看不出人樣了,韓戈卻在這一刻感受到他散發出的悲愴。
“原來是這樣,龍兄薑兄弟,此事都怪我。也罷,多謝姑娘龍兄,我這就給你報仇”
說完,厲長川使出最後的力氣,整個人向後傾倒。
直接摔了個四分五裂,他的身體內部漆黑,不似血肉更像是焦炭。
“這,你對厲兄做了什麼?”
韓戈問道。
“中了天魔通之人,常常陷入幻覺而不自知,待到解去天魔通之時,便會想起自己陷入幻覺時所做之事。
這人大概就是這樣吧,他本就快死了,想起了自己曾經所作之事,恐怕更沒臉活著了。”
女童搖了搖頭,話語之中皆是淡然老成。
“原來如此。”
韓戈點了點頭,若有所思。
“小妹妹,你是何方人士,為何在這古墓之中。”
小南似乎一直在狀態外,突然問起這種事。
“家在何處如何歸家”
女童聞言一愣,複又幾番打量小南,不知心中有何打算。
“那你就和我們一起走如何?”
那女童略一歪頭,沉靜雙眸便定定注視小南
“我名姬穸,本是無家可歸、無處可返。你既將我喚醒、救我出墓,如今又出言相邀,我自然要隨你而去。”
“姬穸。”
看著兩人直勾勾的看著對方,韓戈歎了口氣。
“既然要走,咱們就快走吧,厲兄臨死前幾乎毀了這地下墓穴,我估計整個血犼穀都震感強烈,指不定現在就有人向這邊趕呢。”
將厲長川的殘屍掩埋,韓戈沒有立碑恐被血犼教的人發現。
小南似乎也終於清醒過來,三人匆匆離去。
行經韓戈當時遇上厲長川的樹林時,他們還看見了厲長川的殘刀。
那本就形製殘缺的大刀,被人以剛猛拳勁從中打斷,看那斷痕上還有幾處凹痕,正與龍瀚嶽的龍鱗掌套相合。
“龍瀚嶽之墓。”
殘破的殘刀正好是一塊單薄的墓碑,上麵深深的刻痕可以看出篆刻者心中的憤懣怒火。
掩埋厲長川時,韓戈心裡擔憂血犼教之人前來,思緒拂亂不堪,在此時見到了龍瀚嶽的墓碑,他才終於清楚意識到,這兩個人死了。
“嘩嘩嘩!”
天上下起雨來,將地上的紅泥浸成血海,韓戈最後看了一眼墓碑,快步離開了。
“這你就有所不知了吧,那紅衣鬼怪已經被地府的黑風神將拿了去,當日半個揚州城的人都看見了。
那神將手握一把黑牙巨斧,踏著烏雲在天上將那紅衣鬼給收服了,不信你去城北醫館打聽打聽去。”
說書先生正煞有介事和遊人講解。
沒有理會揚州城最新的鬼怪故事,三人找了個驛站租了兩匹快馬就向泰山趕去。
“現在能和我說說這事了吧。”
趕了一天路,借著落日餘暉韓戈生起一團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