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鐺!鐺!鐺!”
坩堝王被七白破身法所壓,原本熾烈的火焰變得黯淡,可還不等韓戈鬆了一口氣,就聽見那火焰之軀中傳來鍛打聲。
每震響一聲,坩堝王的火光就變得明亮一分,祂的身體就膨脹一分。
須臾間,那鐵砧就敲打了無數次,韓戈眼前那團明亮的火焰已經染紅了天邊,周遭溫度不降反升。
烈焰橫空,韓戈的衣物儘成灰燼,他隻能將真氣附在體表,以防止火氣入體,將肺腑燃儘。
坩堝王強橫的神力對周圍的一切都是毀滅性的,彆說與祂正麵相抗的韓戈了,就是結界外的陰陽師們都快要遭不住了。
若不是中間還有結界隔絕著,坩堝王的火力也沒有傾瀉到他們身上,否則這片火域早就將其他生靈清空了。
韓戈抬頭看了一眼天空,雖然天上紅雲遍染,但其上的天體還是看的很清晰的,此時正是日落時分。
日月同天、星鬥羅布,韓戈等的便是此時此刻,在這樣一個獨特的世界中,有些符咒隻有特殊的時候才能發揮威力。
“宇中九曜,儘生華精,正位顯威,卻惡沒晦,方天敕令,速現神通!”
韓戈手掐令符,接引九曜。
九星金光咒能動九曜之力,發九星之華精,此咒威力無比,神化無窮,在繪卷世界中也是少見的攻殺之法。
可惜在這個世界時,韓戈也隻有靠著黃昏時分的獨特天象,才能全力催發此咒。
天空星辰閃爍,星鬥響應著佇立於火中之人的呼喚,霎時間群星齊黯,未等結界外眾人眨眼,煌煌金光已蓋過了衝天火光。
坩堝王隻覺得自己仿佛返回了日之居屋,但與守夜人理性無情的光芒不同,眼前的金光乃是堂堂正正之神光。
對上如此神力,而坩堝王隻是本體的投影,也是終於感到了何為壓力。
沒有打斷積蓄力量的韓戈,作為具名者,坩堝王喜歡見到強大蓬勃的力量,祂也喚起鑄之力量,準備與之對撞一番。
如今坩堝王早已不在意之前的約定,祂就是要在接下來的碰撞中勝出一籌,這一擊之後祂也無法在醒時世界繼續停留了。
坩堝王看的很清楚,對麵那個凡人周身環繞的力量已經蓄無可蓄,祂便準備率先發難。
此時的結界中,除了坩堝王的身體以外,再也見不到一個火星,所有的熱力都被祂聚為一個奇點。
如果現在看向坩堝王,就會發現祂周圍的空氣都在劇烈的顫抖著,而這顫抖的波紋被那火焰輕輕朝著韓戈推出。
這一擊擊出,坩堝王身體的火焰一下便萎靡,若說祂之前是洶湧的山火,那現在就隻是個將要熄滅的小火堆了。
祂隻餘了一點點鑄的影響,以維持自己短暫的存續,祂還要見證那凡人的力量。
望著那將周圍溫度全都吸走,以至於在地上留下白霜的奇點,韓戈心中叫苦不迭。
沒想到坩堝王還有這種狠活,用腳趾頭想都知道,被那種怪東西命中自己一定走的很安詳。
“九曜星君保佑。”
在心裡念叨著幾位天神,也不知道隔著諸界之隙他們能不能聽見,韓戈強定心神閃身到了結界旁邊。
而這吸收溫度的奇點,明顯是能識彆自己的目標,在韓戈閃身之時,它的速度也驟然增加直奔韓戈而來。
結界周圍有許多陰陽師,韓戈一眼就認準了宗明誌朗這個領頭的,現在兩人的距離實際上並不遠,隻是中間隔了個結界。
看到韓戈將將坩堝王的奇點引了過來,其他陰陽師都已退至遠處,隻剩下宗明誌朗一人凝視著韓戈。
韓戈若有所感的回望了他一眼,給了他一個冷漠輕蔑的眼神,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