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廷和府上,楊慎看著楊廷和,滿臉不解道。
“管他什麼主意,兩個小娃娃罷了,咱們這位小皇帝可是重感情的很,要不也不會想追封興獻王為太上皇,這周楚不過是一介小兒,無非是占了陸家的便宜,想來是皇帝感念他對陸鬆夫婦做的事,對他特殊照顧。”
楊廷和不屑一笑道。
“要是這錦衣衛指揮使給其他人,對我們而言反倒是個麻煩,現在一個黃口小兒任指揮使,多好。”
“明日早朝,皇帝如果再提追封興獻王之事,你要阻止他。”
楊廷和看著自己的兒子,說道。
楊慎聽到這話,神色複雜的看著自己的爹。
對於楊廷和做的那些事,他不可能完全不知道,隻是楊廷和基本都瞞著他,所以楊慎哪怕有些猜測,卻也不敢確定。
作為兒子,楊慎不想以惡意揣度自己的爹。
但作為臣子,楊慎又覺得該做些什麼,說些什麼。
所以楊慎很割裂,這種割裂源於他所處的階層和他的理想以及一直以來的理念的衝突。
這讓楊慎總是下意識的想要逃避,不想麵對這些問題。
這種割裂感,讓楊慎很痛苦,他覺得大明不該是如今這樣,朝堂之上的百官也不該是如今的模樣。
可即便他再怎麼痛苦割裂,他也不能表現出來,隻能裝作渾然不知,順應著自己的父親。
“陛下如果真這麼做,那便是於禮不合,我自當反對。”
楊慎作為翰林院修撰、經筳講官,主要負責的就是勸諫皇帝。
如果皇帝真的做了有違禮法的事,無論是於公還是於私,他都該出麵勸諫。
此時夏言府上,禮部侍郎廖峰也在。
“大人,這個周楚是什麼來路?”
廖峰滿臉擔憂道。
和其他人不一樣,廖峰聽說過周楚,不止聽說過,還知道自己家的那個逆子,似乎和這個周楚有過衝突,雖說沒有真的動手,但誰也不知道周楚會不會記仇。
或許楊廷和夏言這種人不會怕錦衣衛指揮使,但他不過是區區一個禮部侍郎,三品官。
雖說錦衣衛指揮使也是三品官,但三品官和三品官之間的差距,比五品官和三品官之間的差距還大。
錦衣衛指揮使鐵了心的想要弄死他的話,他毫無辦法。
北鎮撫司有這個職權,不需要證據,可以直接抓人,一旦進了昭獄,有幾個能抗住的?
所以廖峰第一時間就來找夏言,這位禮部尚書有多狠,沒人比他更清楚了。
如果說這朝中有誰能保住他,一個是這位,另外一位就是內閣首輔楊廷和。
他們這些人都是一條船上的,隻不過一部分在明,一部分在暗。
如今的閣老楊廷和首當其衝,在明處,他們禮部處於暗處,隨時策應。
而且相對於楊廷和,廖峰更怕這位夏大人。
楊閣老做事有些優柔寡斷,不夠乾脆,心也不夠狠。
和眼前的這位比,差遠了。
廖峰明白,這位夏大人成為內閣首輔,不過是時間的問題,他隻需要跟緊夏言的步伐就行了。
“一個小兒罷了,不知天高地厚,這小皇帝真當過家家呢?”
夏言冷笑道。
“明日皇帝如果還要提出那件事,你知道該怎麼做了嗎?”
“大人放心,明日下官一定第一個出來進諫,我們禮部乾的就是這個,所有的禮儀條例,下官都爛熟於心。”
廖峰急忙保證道。
夏言聽到這話,滿意地點了點頭。
“希望小皇帝識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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