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人。”
馮石聽到這話,不敢怠慢,他也清楚周楚今天做的事,一定非比尋常,保密是一定要做好的,錦衣衛之中保密契約很常見,很多事都是需要保密的,所以馮石對保密契約並不陌生。
與此同時,江南,江南商會的副會長張子義終於見到了楚璃,最近半年的時間,他可沒少聽彆人提起這個女人的名字。
畢竟楚璃在江南主要就是為了收購生絲,而他張子義則是整個江南生絲的最大供應商。
不過之前都是張子義手下的人和楚璃對接的,張子義雖然聽手下提過很多次,不過他們更多是出於對楚璃一個女人對生意如此精通。
在他們的認知之中,能把生意做大的,基本上都是男人,一方麵是因為這個時代,女人如果有得選,基本不會選擇拋頭露麵做生意,即便有少數做生意的,也很難做大。
因為男人天生理性,女人天生感性,生意場上最忌諱的就是感情用事。
楚璃此時的化名是黎星若,這個名字取自曹操的觀滄海。
“黎頭家,久聞大名,不知找張某是要談什麼生意?”
張子義是閩南地區的人,他祖父冒充倭寇,和江南這些大商人沆瀣一氣,迅速累積了大量資本,到他爹這一輩開始慢慢洗白,等到張子義接管張家的時候,已經完全洗白了。
經過張子義多年的經營,他們張家在整個江南,都是數得上號的富商了,張子義更是身居江南商會副會長。
頭家是由閩南話轉變過來的,是對富商老板的一種稱呼,現在很多江南的商人都如此稱呼對方。
“張頭家,我想問你借大量生絲。”
楚璃不喜歡拐彎抹角,直接說明了來意。
“哦?怎麼個借法?借多大量?”
張子義眉毛一挑道。
“張頭家有多少我借多少,隻借半個月,還你的時候多還三分生絲。”
這個時代利息的單位有厘、分和成。
一厘是千分之一,一分則是百分之一,一成就是十分之一。
十五天多還三分,已經算得上是很高的利息了,借多越多,利息也就越多。
要說張子義不心動,那是假的,不過他一時又摸不清眼前這個女人的套路,並沒有立刻答應。
“恕我多言,我想問一下,黎頭家借這麼多生絲,想做什麼?”
楚璃聽到這話,臉上露出一絲不悅。
“張頭家問的未免太多了吧?這不合規矩。”
張子義也知道自己問的有點多了,按照規矩,這話確實不該問,沉吟了片刻,張子義還是沒忍住高額利息的誘惑。
“不知黎頭家可有什麼壓頭?”
楚璃聽到這話,心中一笑,知道這件事算是成了。
京城,楊一清府上,管家來到了楊一清麵前。
“老爺,順天府也查了,查不到任何關於那個周楚的卷宗。”
管家有些無奈道。
楊一清聽到這話,並不意外。
“無妨,錦衣衛的卷宗一向都是保密的,查不到也正常。”
“老爺,要不要派出人手去打聽一下?”
管家有些遲疑道。
聽到這話,楊一清瞥了一眼管家,像是在看一個蠢貨。
“到處打聽周楚的信息,你能瞞得過錦衣衛的耳目?”
管家一聽這話,頓時有些泄氣。
“既然如此,那就隻能與楊廷和聯手,不然的話,任由這周楚查下去,到時候禮儀之爭就算贏了,我也不會是首功。”
楊一清歎了口氣道。
他還有句話沒說,現在周楚的氣焰太過囂張了,即便他幫助皇帝贏了這場禮儀之爭,將楊廷和扳倒,哪怕自己入閣成為內閣首輔,到時候這位錦衣衛指揮使恐怕還會壓自己一頭。
這是楊一清不能容忍的,他都這個歲數了,既然要做內閣首輔,就不會容忍其它人騎在他的頭上。
“明日朝會,暫且緩一緩禮儀之爭,先參一本這位指揮使。”
楊一清如此盤算著,他相信楊廷和比自己更恨周楚,一定會和自己打配合的。
朝堂之上,沒有永恒的敵人,隻有永恒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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