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雖然也時有倭寇劫掠,但從未如此膽大妄為過,這件事無論如何是瞞不住的,很快,一封封奏疏飛向了京城。
“這個周楚,居然如此膽大妄為。”
此時的崔文奎正在揚州督辦鹽務,南直隸和江南省雖說是兩個相鄰的行政單位,但當年劉瑾活著的時候直接把應天巡撫裁撤了,自那之後,整個南直隸名存實亡,這些年崔文奎雖然是江南省的巡撫,但手卻伸的很長。
揚州府本來是隸屬於南直隸,但鹽務這一塊,崔文奎以及整個江南商會的都想分一杯羹。
無論是朝廷還是嘉靖,對於崔文奎這種僭越的行為都極為不滿,嘉靖正在物色新的應天巡撫人選,好接管南直隸,之前將王陽明任命為南京兵部尚書,不過是為了這一步做鋪墊,隻待時機合適,王陽明便可趁勢接管南直隸。
如今蘇州府的大亂,便是嘉靖和那些早就看不慣崔文奎的官員攻殲他的機會。
崔文奎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所以得到這個消息之後,他比任何人都惱怒,他怎麼都沒想到,王瓚這些人不聲不響的給自己捅了個這麼大的簍子。
對於井上三郎落入周楚手中,崔文奎倒不是很擔心,他很清楚,周楚不殺井上三郎,不過是在警告他們,井上三郎一旦被推出去,無論對周楚還是對崔文奎他們都不好。
畢竟蘇州知府王瓚可不是井上三郎殺的,現在周楚對外宣布的也是井上三郎這些人跑了。
一想到這裡,崔文奎不禁一陣頭大,他倒是希望周楚對外宣布錦衣衛把這些倭寇剿滅了,如此一來,將來周楚就不能再以這些倭寇為借口了。
但現在,讓崔文奎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感覺,倭寇一直都是一把雙刃劍,這一點無論是崔文奎還是其他人,都有著清晰的認知,隻是他們沒想到這把劍這麼快就傷到了自己。
隻要井上三郎還在周楚手中,崔文奎就不得不捏著鼻子承認圍攻蘇州府的是倭寇,否則周楚一旦撕破臉皮,將井上三郎推出去,坐實了他們通倭的罪名,即便崔文奎是江南省巡撫,也承擔不起。
通倭和其他罪名完全不同,一旦坐實,可就地斬殺,不需要上報,這一點無論是誰都一樣。
更何況崔文奎還拿不出任何證據來證明圍攻蘇州府的是錦衣衛的人。
一時之間,崔文奎頭大如鬥。
另外一邊,得到消息的張子義,嚇得差點沒尿了。
得虧他家和府衙以及王瓚家離的很遠,一點都不順路,否則周楚抄了他家,不過是順手的事。
一想到這裡,張子義就坐立難安,這次周楚沒動自己,下次呢?誰知道周楚什麼時候會再來一次?
對於周楚這個活閻王,張子義是打心底裡發怵,原本還以為隻要自己躲在家中或者江南商會的總部,周楚就不敢胡亂,但現在的事實證明,這個周楚就是個瘋子,完全不按套路出牌。
張子義慫了,恨不得立刻逃離蘇州府,但他很清楚,自己根本走不了,作為江南商會的副會長,他和這個利益集團牽扯的太深了,他一旦想跑路,根本不用周楚動手,崔文奎就會把他弄死。
一時之間,張子義心亂如麻,恨不得立刻向崔文奎借調兵馬守住自己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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