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的鋼鐵產能是所有朝代之中最接近近現代的,拋開後世各種略顯誇張的推測不談,有明一朝鋼鐵產量最多的一年是洪武元年,為九千噸。
其他年份雖然不如這一年多,但每年也都有幾千噸的鋼鐵產出,這些還是最基礎的估計。
正是因為明朝冶鐵技術的大爆發,明朝火器才得到了充足的發展,不光是火器,冶鋼技術甚至超過了後世的預料。
根據後世的研究,大明是沒有精鐵和精鋼的,但周楚看著手中的繡春刀,陷入了沉默。
隻能說大部分鋼鐵的質量沒那麼高,但像繡春刀這種,所用鋼鐵的質量超出了周楚的預估。
正是因為大明鋼鐵的產量和質量,所以紅衣大炮甚至能碾壓同時期的弗朗機炮。
夏言最終得償所願,被任命為監察禦史,代天巡狩南直隸和江南省,不過除了他之外,嘉靖還任命了另外一人作為夏言的副手,此人不是彆人,正是張璁。
張璁此時急於出頭,嘉靖自然是看準了,於是就讓他跟著夏言,有張璁在,夏言一言一行都會受到掣肘。
前些天,楊廷和已經多次請辭,想要告老還鄉,嘉靖象征性的挽留了兩次,最終滿臉不舍的準了楊廷和的請求,不知道的還以為君臣之間的感情多麼深厚呢。
如此一來,朝中楊一清順理成章的入閣,成為內閣首輔,似乎一家獨大,但嘉靖是誰,天生的權術聖體,楊廷和致仕之後,為了平衡朝中的局勢,嘉靖直接把楊慎抬入內閣。
楊一清入閣之後,吏部尚書的位子變空了出來,嘉靖順手將一直表現良好的韓玠擢拔為吏部尚書,這讓韓玠無比驚喜,心想這麼久以來的努力總算沒有白費。
張璁則順勢補了戶部侍郎的缺,同時被任命為夏言的副手,張璁多精明,接到這個任命的時候瞬間就明白了皇帝想讓自己乾什麼。
總結為一句話就是,搞夏言,夏言要做的,他反對,夏言反對的,他支持,同時要毫無原則的站在周楚這邊。
此時的張璁算是看明白了,此去江南,誰才是真正的大粗腿,皇帝一直在和周楚在唱雙簧呢,張璁很清楚,隻要自己堅決站隊這兩位,肯定會扶搖直上。
楊廷和致仕之後,好似老了十多歲,沒幾日的時間,頭發便全白了。
楊府之中,楊廷和看著自己的兒子,想說什麼,但終究是歎了口氣,什麼都沒說。
沒人比他更了解自己的這個兒子,以前的這麼多年,楊慎一直因為自己這個父親很痛苦,楊廷和是知道的,但很多事,他必須去做,到了那個位置,他代表的從來都不是自己一個人。
此時的楊廷和無官一身輕,反而有種解脫的感覺。
“爹,請原諒孩兒的不孝。”
楊慎看著自己的爹滿眼的無奈,直接跪了下來,連磕了三個頭。
“用修,為父從未怪過你,這些年苦了你了,如今這種局麵反倒是不錯,為父老了,遲早要退的,在退之前能為你鋪路,抬你入閣,也算是萬幸了。”
楊廷和唏噓道。
實際上在楊慎反駁楊廷和之前,楊廷和就逐漸感覺到大勢已去,自己的倒台不過是遲早的事。
楊慎在朝堂上反駁他的時候,剛開始他確實很震驚,但為官這麼多年,楊廷和早已習慣了計算利益得失,既然自己的倒台不可避免,乾脆以自己為台階,將自己的兒子抬入內閣。
如此一來,他們楊家仍然可以屹立不倒。
楊廷和很清楚,自己倒台之後,皇帝需要一個人來製衡楊一清,這個人可以是夏言,也可以是自己的兒子。
夏言此人太過心狠功利,楊廷和雖然和他是一個陣營的,對他的性格卻不甚喜歡,甚至有些反感,楊廷和相信,皇帝也不會太喜歡夏言。
再加上楊慎對自己的大義滅親,楊廷和相信皇帝會做出正確的選擇。
事實證明,楊廷和的預料一點都沒錯。
楊廷和很清楚,現如今自己的兒子已經不是以前的他了,他心中裝著的是大明,是朝廷,而不隻是楊家。
不過楊廷和並不在乎,甚至為自己的兒子能走出這條路感到自豪,這是一條他都沒有走出的路,誰會反感自己的兒子一身正氣呢?
楊廷和似乎看到了自己的兒子楊慎在未來成為一代名臣,以名臣和才子的雙重身份名留青史。
“父親的用心良苦,兒自然省的,但兒恐怕不能走父親的老路。”
楊慎說完,再次磕頭。
“用修,為父從未想過讓你走為父的老路,為父希望你能成為輔佐皇上,輔佐大明的名臣,按你心中的想法走下去便可。”
楊廷和笑道。
此時楊廷和的麵容顯得格外慈祥。
“兒定不負父親所望。”
楊慎聽到這話,滿臉感動。
“夏言昨日來找過為父,想讓為父去江南養老,他打的什麼心思為父一清二楚,無非是想利用為父在江南的那些學生,為父好不容易退下來,又豈會再參與這些醃臢之事。”
楊廷和看開了,徹底看開了,之所以看的這麼透徹,是因為有自己的兒子楊慎托底,楊慎以四十多歲的年紀入閣,讓楊廷和極為滿意,他明白自己以後什麼都不需要做,隻要不給自己的兒子拖後腿就行了。
如果楊慎還像以前那般,左右搖擺,認不清將來的路,楊廷和便不會像如今這般輕鬆,說不定還會繼續和周楚鬥下去。
“你且記住,這周衡器絕非一般,這才多久,就在江南鬨翻了天,你要堅定地站在他和皇上這邊,不要有任何猶豫,即便他將來抄了為父的家,你也不要與他翻臉,想來他看在你的麵子上,也不會過於為難為父。”
楊廷和看著自己的癡兒,有些不放心的囑咐道。
對於周楚此人,之前的楊廷和都感到害怕,此人看似莽撞,但所做的一切又都在規則之內,讓人挑不出任何毛病,此時楊廷和退了下來,看的愈發透徹,對於周楚想做什麼,他倒是預料到一些。
“兒定不負父親所托。”
楊慎再次磕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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