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現在聽周楚一說,他才明白是怎麼回事。
這要是在以前,倒也不算什麼事,那時候的張子義在蘇州府橫行無忌,區區一個錦衣衛所,圍了也就圍了。
偏偏這次圍攻錦衣衛所,怎麼就這麼寸,正好碰上了周楚來到蘇州府。
“張老板,本官所言可有半分不實?”
周楚看著張子義,冷笑道。
張子義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任何反駁的話來。
他不蠢,明白事情到了這個地步,自己再如何狡辯,都改變不了結果了,彆看旁邊有這麼多官員,周楚鐵了心的要抓自己,這些人一點用都沒有。
“無有不實之處。”
張子義似是認命了一般,滿臉頹然道。
“動手。”
周楚就等著張子義這句話呢,既然認這件事,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該抓的抓,該抄家的抄家。
周楚很清楚,張子義作為江南最大的生絲商人,掌握著整個江南三成左右的生絲,平日裡掌控的生絲價值就在一千萬貫左右。
這種人掌握的錢財絕對異常恐怖,不過周楚更清楚,張子義的這些錢,不過也是他暫時擁有的,不知道被多少人盯著呢。
這個張欽順,顯然就是其中一個。
甚至崔文奎以及夏言,都在盯著張子義呢,張子義對他們而言是一個再好不過的錢袋子,等到合適的時候,就可以卸磨殺驢了。
隻是他們怎麼都沒想到,會被周楚截胡,卻又毫無辦法。
張昭滿臉興奮地帶著錦衣衛開始抄家,不得不說,張子義的家很大,特彆大,正是因為足夠大,才能存放足夠的錢財和古玩字畫。
張欽順眼看著錦衣衛拉著一輛輛車進出張家,心裡在滴血,卻又找不到任何理由阻止,最後乾脆一甩手,轉身離去,眼不見心不煩。
張家太有錢了,錦衣衛從下午開始抄家,最後連夜抄家,數百人忙活了一整夜,才算是將整個張家抄完了。
不過蘇州的錦衣衛所畢竟不像京城的北鎮撫司那般規矩,張昭為了防止手下這些人亂伸手,抄完家之後,每個錦衣衛都要經過詳細的搜身,一旦發現私藏的,直接罷官削職。
經曆了整整一夜,終於將整個張家抄完了。
第二天一早,周楚看著抄家的文書,也被張子義家裡的財富震驚到了。
黃金五萬兩,白銀一千三百多萬兩,銅錢八千多萬貫,古玩字畫,珠寶玉器更是數不勝數。
殺人放火金腰帶,做生意哪有搶錢來得快。
周楚忍不住感慨。
隨即大手一揮,拿出十萬貫銅錢讓陳昭分給所有的錦衣衛。
整個蘇州府的錦衣衛所滿打滿算也就大幾百個錦衣衛,十萬貫每人可以分到一百多貫,也算是發了一筆小財。
至於剩下的,周楚拿出來是三百萬兩白銀和一千萬貫銅錢,算是還了自己的第一張欠條,至於第二張,周楚根本沒打算作數,畢竟這些錢都是皇帝的錢,自己多拿一分,皇帝就少拿一分。
剩下的那些,周楚二一添作五,將九成給皇帝裝車送往京城,剩下的一成,留作軍費和修築堤壩的費用。
實際上,周楚從未想過用戶部的撥款來修築堤壩,戶部的撥款不過是周楚和皇帝放下去的一個鉤子,為的就是把那些隱藏在其中的碩鼠抓出來。
當然,未必要全抓,水至清則無魚,但最起碼得保證剩下的那些人都得站在皇帝這邊。
崔文奎和夏言此時也回過味來了,周楚如此大張旗鼓的抄了張府,其中一個原因恐怕就是為修築堤壩弄錢。
想明白這一點,他們頓時坐不住了,一旦堤壩修好,他們就很難再有這麼好的機會對付周楚和嚴嵩了。
“時事新聞早做決斷了,崔大人。”
夏言陰惻惻地看著崔文奎道。
實際上,從夏言剛到江南的時候,就跟崔文奎建議讓他們集中一切力量,務必一次弄死周楚,永除後患,但崔文奎一直在猶豫。
軍隊肯定是動不了的,想要動周楚的話,那就得集結各家的家奴,不要說整個江南的富商和官員的家奴了,隨隨便便集結一些,也得有幾千人了。
在崔文奎看來,對付周楚完全是足夠了。
隻是之前崔文奎一直在猶豫,畢竟真要這麼做的話,事情就太惡劣了,幾千人可不是一句倭寇作亂能遮蓋的。
不過此時是迫在眉睫了,崔文奎拍了拍桌子。
“告訴他們,每家出五十個家奴,要身強力壯的。”
夏言聽到這話,眼睛頓時亮了。
“到時候可以先放一把火。”
夏言對於自己的老手藝有些念念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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