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楚聽完這話,懶得再搭理崔文奎,這種車軲轆話說來說去沒什麼意思,也探討不出什麼結果。
“夏大人,陛下讓你代天巡狩,巡查江南,還能出這等駭人聽聞之事,你這個監察禦史太失職了。”
周楚看向一旁的夏言,說道。
夏言聽到這話,頭皮一緊,心想怎麼還衝自己來了。
“周大人說的是,確實是本官的失察,本官失職。”
夏言乾脆承認了自己的過錯,失察總比其他罪名來得好,他和崔文奎都清楚,此時和周楚頂著來是一點好處都沒有,萬一把這個活閻王點炸了,後果不堪設想。
眼看這兩人如此慫,周楚頓覺少了許多樂趣,當即也不再過多糾纏,指了指身後一群綁著繃帶的錦衣衛,這些繃帶是來之前周楚特意讓他們綁的,為的就是來訛詐這兩位。
雖然周楚清楚訛詐不了多少,但能惡心一下他們,也是極好的。
“昨日我們錦衣衛的人和那些匪徒英勇作戰,好多都受了傷,崔大人,是不是應該給些補償?”
崔文奎聽到這話,又看了看那些錦衣衛身上捆的假的不能再假的繃帶,心裡都忍不住想罵娘了。
英勇作戰?還受了傷?這麼多人受傷,怎麼一個死的都沒有?
不過崔文奎也清楚,現在形勢比人強,這話他還真不敢說出口,他想著的是怎麼把周楚這個瘟神打發走,他是一刻都不想麵對周楚。
“大人認為該如何補償?”
崔文奎小心道。
“撫台大人看看他們,很多腿都被打斷了,每個人怎麼也得補償一千貫錢,才能配得上他們昨夜的英勇。”
周楚煞有介事的拉著其中一個錦衣衛,那個被拉過來的錦衣衛瞬間化身頂級演員,滿臉痛苦地哀嚎,手裡還拄著拐杖,一隻腳不敢沾地,生怕沾了地他會忍不住跑起來。
“這樣吧,撫台大人撥出來一百萬貫,算給他們的補償。”
周楚似乎下定了很大的決心,如同給了崔文奎和夏言很大的麵子一般,滿臉痛心道。
聽到這話,原本正在哀嚎的那些錦衣衛,一個個差點沒繃住,紛紛想起了以往難過的事,才讓自己沒笑出來。
陳昭更是佩服的五體投地,敲竹杠敲到撫台大人和禦使大人頭上,陳昭聽都沒聽過,今日卻親眼得見。
崔文奎聽到周楚如此獅子大開口,差點一口老血吐出來,心想你可真敢開牙,一百萬貫?你怎麼不去搶啊?
要是用公款撥,整個江南省此時的軍費有沒有一百萬貫還是兩說,更何況那軍費能動嗎?一旦動了,手下的軍隊第一個不樂意。
崔文奎很清楚,周楚這是逼著他自掏腰包。
“好,就按周大人說的辦,我需要籌措一下,明日讓人給周大人送去。”
崔文奎咬牙切齒道。
這錢他不可能一個人出,甚至他自己都不會出,自然是讓下邊的人湊一湊,應付過去再說。
“崔大人果然深明大義,既然如此,本官就告辭了。”
周楚說完這話,也不再搭理崔文奎和夏言,神清氣爽的帶著錦衣衛的人離開了。
不過這件事周楚自然不會這麼輕易的就算完了。
他已經讓嚴嵩往京城遞了奏疏,朝廷很快就會知道這邊的消息,屆時可以借著此事,拿下崔文奎的兵權,明麵上交給王陽明統轄,讓王陽明節製兩省兵權,實際上江南省的兵權是交到周楚的手上。
到時候外有朝廷施壓,內有周楚虎視眈眈,崔文奎就是有七十二變,也得乖乖的交出兵權,除非他想造反。
想造反也得看看周楚同不同意。
這便是周楚為崔文奎設下的一個陽謀,以絕對的實力和威懾力為前提得陽謀。
陽謀之所以無解,完全是因為使用陽謀之人有足夠的實力,周楚此時就有這個實力。
“崔大人,這麼下去不是辦法啊,難道以後江南就任由周楚掀翻了天?”
周楚離開後,夏言頓時又有了底氣,看著崔文奎說道。
崔文奎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他們必須繼續和周楚鬥,但又不能明麵上去做。
“讓人去給昌國公和建昌侯去信,就說如今整個蘇州府和江南都在周楚的監視之下,他們走私的貨物全都被周楚扣下了。”
崔文奎冷笑道。
即便他們自己不能對周楚出手,但他們手裡還有兩張很好用的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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