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些士紳們看來,周楚不敢把他們如何。
畢竟法不責眾,他們每一家都帶了幾十位家奴,所有人加起來已經上萬,並且還有其他士紳正帶著人源源不斷的趕過來。
他們可不是底層的百姓和流民,哪怕是江南巡撫崔文奎麵對這麼多士紳同時施壓,恐怕也不得不低頭。
所以這些人是有底氣的,畢竟眼前的不過是區區一個蘇州府錦衣衛所,官職最高的也不過是個千戶。
這些錦衣衛往日他們從未放在眼裡過。
江南這些士紳之所以如此無法無天,還有一個原因,大明的各地都有藩王坐鎮,偏偏南直隸和江南沒有任何藩王。
再加上朝廷對地方的掌控力度越來越弱,整個江南幾乎成了一個國中之國,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利益集團。
在整個江南,與其說是崔文奎隻手遮天,倒不如說有著這些士紳支持的崔文奎才能做到隻手遮天。
“老夫倒要看看,區區錦衣衛,在這蘇州府還能翻了天不成?”
為首的老頭一臉從容道。
“哦?你的意思是,在這蘇州府,你們便是天?”
周楚不動聲色的給老頭挖坑道。
“哼,還真是個牙尖嘴利的小兒,老夫可不曾說過這等大逆不道之言,今日老夫在這裡,你等就量不了這裡的地。”
老頭人老成精,自然不會往坑裡麵鑽。
“諸位,彆怪本官沒有警告過你們,諸位在此妨礙公務,一刻鐘之內如若不退出去,後果自負。”
周楚懶得再和老頭說車軲轆話,看向眼前烏泱泱的人群,怒喝道。
“大人如果非要丈量土地,就從我等的身上踏過去。”
“我等不可能離開。”
。。。。。
周楚這話一出,麵前的上萬人頓時人聲鼎沸,仗著人多便開始叫囂。
麵對眼前這些囂張無比的士紳們,周楚絲毫不惱,而是將手中的兵符遞給了身後的沈煉。
“你去軍營之中調兩萬兵馬過來。”
這兵符正是王陽明交給周楚的,當然,這件事是經過了皇帝的授意,否則私下遞交兵符,隻會是取禍之道。
此時,躲在崔文山家中的崔文奎得到消息,知道那些士紳都去圍堵周楚了,頓時感覺眼皮子直跳,心中頓感大事不妙。
“應宿,你為何臉色這麼難看?”
崔文山在一旁眼看著自己的弟弟臉色變得這麼難看,對崔文奎極其熟悉的他,瞬間意識到可能發生了不好的事。
“大哥,你有所不知,為了救你和婷婷出來,我給那周楚簽了一紙丈量土地的文書,這件事惹怒了蘇州府的所有士紳,那些士紳找不到我,上萬人去圍堵周楚了。”
崔文奎臉色愈發難看道。
“這不是好事嗎?正好給那個周楚一個教訓,省的他不知天高地厚。”
崔文山不解道。
在崔文山看來,整個江南省,誰敢惹這些士紳,這些士紳要是聯起手來,自己的這個巡撫弟弟都要退避三舍,此時他來自己府上,不正是躲著這些士紳嗎?
崔文奎聽到這話,看了看自己的大哥,一臉無奈,心想這也怪不得大哥,實在是很多信息他並不清楚。
“大哥,你太小看這周楚了,當初他在京城的時候可不是一個區區百戶,而是錦衣衛指揮使,他拚了自己指揮使的官職不要,抓了京城近一千名官員,其中大部分被抄家流放,少數被他直接殺了,這人就是個瘋子,活閻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