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專業的事還得交給專業的人來做。
錦衣衛這些刑訊的手段,周楚看了都直皺眉頭,有些看不下去。
“大人,汙了您的眼,屬下罪該萬死。”
負責刑訊的是一個四十多歲的錦衣衛,專門乾的就是刑訊的活,刑訊的手段數不勝數,甚至周楚都聞所未聞。
眼看周楚皺著眉頭,他嚇得急忙停止,來到周楚麵前,神情恭敬道。
“沒事,你弄你的,彆弄死就行。”
周楚說完這話,覺得自己在場好像影響此人發揮,於是乾脆轉身離開了刑訊房。
那名錦衣衛眼看著周楚離開了,原本不自在的感覺頓時消失不見,一種身在主場的感覺油然而生。
“方才周大人在,我還不敢拿出全部的手段,怕汙了大人的眼睛,現在你最好不要這麼快招供。”
此人滿臉興奮地看著被捆著的犯人說道。
事實證明,這些死士不愧是死士,直到換到第五個,終於找到了突破口。
“大人,招了!”
陳昭振奮道。
“哦?我還以為他們都不會開口呢。”
周楚有些意外道。
刑訊一道,對犯人而言,一般講究一鼓作氣,心中憋著那股氣,就很難撬開他們的嘴,再痛苦的刑訊手段都起不到多大的作用。
這一點不止周楚清楚,陳昭等人也清楚。
所以錦衣衛的刑訊手段,講究的便是一張一弛,不能讓犯人的那口氣時刻緊繃著,還要適當的舒緩他的情緒和精神,如此一來,當犯人下次刑訊的時候,痛苦會加倍。
或者換種說法,犯人心中那股氣少了一半,承受能力就弱了很多。
所以一般刑訊,特彆是麵對這種死士,第一次撬不開的話,就會慢慢來,一張一弛,才是刑訊之道。
不過這次抓到的人有十幾個,這個不行還可以下一個,所以刑訊官倒也沒留手,隻要弄不死就行,總有那麼一兩個相對意誌薄弱一些的。
周楚從刑訊官手中接過供詞,在上麵發現了一個熟悉的名字。
陳經。
當然,陳家隻是其中之一,這次的掘堤事件,是華亭縣三四個士紳家族共同謀劃的。
整個江南,哪裡的士紳最恨周楚,那無疑是華亭縣了,有劉大漠的冊子在,華亭縣的土地是被清丈的最徹底的。
而且叛亂發生的時候,華亭縣的錦衣衛正在處理當地的土地問題,整個華亭縣的錦衣衛相對於其他縣要多很多。
因此整個華亭縣的豪紳是被搶掠最嚴重的,有些甚至沒來得及轉移,就被抄家滅門了。
這些死士並非來自一家,不過是幾家串聯之後,每家出幾人,畢竟死士的培養無論是時間還是精力,亦或是錢財,消耗都特彆大。
最重要的是要挑選忠心不二的,真正的死士,幾十個裡麵能挑出兩三個就不錯了,不然就會造成如今的結果,這招供的死士顯然就是沒有精挑細選的結果。
此時的華亭縣,陳經滿臉憤怒地看著自己的小兒子。
“你是說,你派人聯合其他幾家,去掘蘇州府的堤壩?”
陳經剛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差點一口氣沒上來。
“爹,您兒媳和兩個孫子都死在周楚手上,難道您就不恨他嗎?”
陳經的小兒子如今才三十多,算得上老來得子了,一直以來陳經對他都是很寵愛的,這也造就了他驕縱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