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祁安紅著臉沉聲道,“你彆誤會,我就是想把外衣給你,讓你稍加喬裝一番,以免被人看出。”
江晚檸鬆了一口氣,麵色有些尷尬。
“行,我知道了。”
她把頭飾拆掉,簡單挽個發髻,又把外衣脫了套上陸祁安的。
隻是他是男子,高出江晚檸許多,她把袖子卷起很長一截才勉強看得過去,衣擺就更長了,隻怕都要拖地了。
陸祁安看她一點都不扭捏,當即又心生不悅了。
“說實話,你在軍營是否真的經常見將士們穿裡衣,光著膀子?”
江晚檸忍不住唇角抽搐,他怎麼還揪著此事不放?
“見過!”
她實話實說。
邊關軍營將士幾十萬全是男子,隻有她一名女子,總不能因為她一人,就不允許將士們光著膀子了吧?
“天熱的時候,大家時常光著膀子,下河洗澡摸魚的時候脫得就更乾淨了。”
隻是她從不去河邊罷了!
陸祁安咬牙怒道,“怪不得,我脫外衣,你臉不紅氣不喘,唯有警惕。”
江晚檸被嚇得脖子一縮,不敢再看陸祁安。
這人真是同天氣一樣多變,說陰天就陰天,她不說實話他非要問,她說實話他生氣。
真難伺候!
“大人,詔獄到了。”
外麵趕馬車的季影適時開口,江晚檸立刻拎著衣擺跳下馬車。
衣擺寬鬆無比,她必須兩隻手一直拎著才能不拖地,隻是穿著他的衣衫挽個發髻,又沒遮麵,有什麼用?
這不純純多餘嗎?
陸祁安黑著臉跟著下了馬車,臉上滿是怒意,眼神儘顯幽怨。
季影將馬車丟給一名錦衣衛,立刻跟著二人回了詔獄,進了地牢。
不一會兒,季風和王虎送完赫連樾,也回來了。
地牢昏暗潮濕,隻有四周亮著火把,火舌跳動,顯得有些陰森。
牆壁上滿是乾涸的黑色血跡,顏色紅得發黑,不知濺了多少犯人的血才成這樣。
江晚檸一進地牢,便看見中間一張寬大的桌子上,擺滿了刑具,上麵或深或淺還沾著乾的濕的血跡,那些刑具們奇形怪狀各不相同,長的短的方的圓的,帶刺兒的,鋒利的,鏽鈍的……
饒是見慣了大風大浪的江晚檸,也看得後背發涼,心裡有些發毛。
陸祁安時刻關注著江晚檸,看她進了地牢看見裡麵的陳設,小臉兒開始發白,他抿了抿唇。
“若害怕,可以先上去等著,等我審完告訴你。”
江晚檸立刻搖頭拒絕,“審問犯人而已,我們在邊關也不是沒審過,我就是頭一回進這裡,覺得裡麵有些可怖罷了。”
季風和季影和王虎一人拖了一個刺客出來。
他們被五花大綁著,下巴被卸一直無法開口說話,麵色十分痛苦。
季風粗魯地將人往地上一推,立刻抱拳稟報。
“大人,他們牙齒裡藏的毒藥已經被屬下摳出來了,隻是怕他們咬舌自儘,便沒把幫他們把下巴歸位。”
王虎拉了一把凳子過來,麵色恭敬道,“大人,您坐。”
陸祁安瞥了王虎一眼,暗道,這人真是不開竅,平時審問犯人,他們審自己坐也就罷了,今日江晚檸在,他怎麼能坐?
他是這種端著架子的人嗎?
王虎看大人麵色不悅,立刻明白自己殷勤獻錯地方了,他立刻看向江晚檸,客氣又禮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