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其實我今天過來就是想看完這本書,你知道的,差一點就是會讓人心癢難耐……”
蘇清感覺自己被冒犯到,試圖亡羊補牢。
然而,就是這一句話徹底攻破了雪之下最後脆弱的防線。
“噗。”雪之下沒忍住,輕笑出了聲,但很快又用手堵住,隻是蘇清明顯能看到雪之下的身體更背對了他一些。
?
我這是被。。嘲笑了嗎?
是這樣吧,一定是這樣吧?
儘管蘇清並不明白笑點在哪裡,但遭受的心靈暴擊卻是實打實的。
蘇清訕訕地摸了摸臉,這麼尷尬好像還是在椎名第一次喂給自己吃布丁那會。
儘管此時蘇清看不見雪之下的臉,但從她那顫抖的嬌軀也能略知一二。於是,他有些鬱悶地說道。
“那個,有這麼好笑嗎?”
“不,我沒在笑。”
雪之下像是調整了情緒一般,又側回身子,一雙美眸看不出來什麼情緒,仿佛剛剛的幾聲輕笑是【搖曳莊的幽奈小姐】發出來的一樣。
完美的演技,如果不是對方的嘴部肌肉在抽動的話,蘇清都要懷疑自己了。
雪之下啊雪之下,真把我當二愣子了嗎。
蘇清遲疑了片刻,隨後才又做出一副無辜的姿態,弱弱道。
“那個,我手機沒電關機了,你這有充電線嗎?”
“沒,沒有。”
這一次,嘴部肌肉的抽動更加明顯了幾分。
蘇清沒再說話,隻是用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就這樣一直盯著雪之下。
終於,“噗”的一聲,雪之下終於強忍不住笑意,也沒有再側過身去,隻是用手掩蓋住那銀鈴般清脆的笑聲。
大小姐的笑點都這麼低的嗎?
蘇清看著被戳到某個開關的雪之下,感慨了一句。
這個侍奉部,果然大有問題!
當然,雪之下其實也沒有笑多久,沒一會之後雪之下就調節好自己的情緒,又恢複了平常的模樣。
在此期間,蘇清並沒有再多說話,生怕哪個字或是語調又通過空氣擊打在雪之下的笑穴上。
又是一會,蘇清想了想還是打算離開,而就在蘇清打算離開的時候,雪之下突然開口。
“你不用回去複習嗎?”
“臨時抱佛腳什麼的,沒太大必要。”蘇清不假思索地給出回答。
“那你呢?”
“我也是和你一樣的想法。”雪之下搖了搖頭,常年霸榜第一的她自然是不會寄希望於考試這幾天。
“所以你就來社團看書了嗎?”蘇清看了眼雪之下手中的書,居然是魯迅先生的《狂人日記》。
“嗯,習慣了。”雪之下淡淡道。隨後,才拋出真正想問的事情。
“《白夜行》,看完了嗎?”
“嗯,怎麼?”
“你對這本書,有什麼看法?”
白夜行?
蘇清用眼角的餘光瞄了一眼自己位置上的書,這幾天他確實就是在看這本《白夜行》。
翻譯,是一種藝術,往往會不自覺帶上翻譯者個人的感情色彩。
事實上,在不少時候,如果你親自學習那門語言,那麼閱讀原著的時候,你極大概率會有不一樣的感受。
蘇清現在就處於這樣的情況。
“很不錯,無論是從文學角度還是社會角度來說,造詣與貢獻都稱得上優秀。”
很客觀的回答,但雪之下明顯不是想要這種官方式的模板答案。
連雪之下自己都沒發現,她語氣中帶有一絲焦急,就連語速都平常快了那麼一點,隻是不易察覺。
“書中提到過,世上有兩樣東西不可直視,一是太陽,二是人心。我想聽聽看你是怎麼理解的。”
換做是之前,即便看到蘇清在看《白夜行》她根本就不在意,但是在經曆上一次材木座的委托之後,她對蘇清已經有了一絲好奇。
要知道,思想的碰撞是最能打破瓶頸,提升自我的方式。
而現在,在察覺對方已經看完並且要離開之後,更是意識到現在就是提問的最好時機。
問這個嗎?好像,有意思起來了啊……
“你覺得呢?”
蘇清並不著急做出自己的理解,文學交流從來是探討,而不是單一給出自己的答案。
“嗯,第一個不可直視是太陽,從字麵意義上來說,是因為其強烈的光芒而無法用肉眼直接注視。
“我認為東野先生更是借助太陽在暗示生活中的挑戰與困難,因其複雜性而一時間無法麵對。
但就如同我們可以借助墨鏡進而直視太陽一般,采取適當的措施一樣可以解決那些令人束手無策的事情。”
很不錯,很優秀。
蘇清於內心感慨。
許多沒有讀過《白夜行》的,隻單獨對這句話分析的人往往隻會在意人心這句。
而如果是讀過《白夜行》的人,則是會沉浸在東野所描寫的人性的“善”與“惡”,從而比沒讀過的人更局限於人心一句。
在看到這句話的時候,隻從字麵意義上來看第一句話,沒有對其著重分析的人大有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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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如果真是如此,東野先生根本沒必要提到太陽。
要知道,對方是以語言簡潔著稱,直接寫出“世間唯有人心不可直視”不是更能突出與體現其內核嗎?
“繼續說下去。”
蘇清坐了下來,微笑看著雪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