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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嘯聲中,某種堅硬物體碰撞的聲響顯得異常突兀。
喀——
這似乎是鞋跟踩在柏油路的聲音。
腳步聲一點點逼近,一點點變響,直至達到某個峰值才停了下來。
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開朗的女聲,“雪乃,我來接你了。”
蘇清幾人不約而同地停下腳步,雪乃也發現了來人是誰,小聲地喊了句
“姐姐……”
陽乃再次踩著靴子,來到幾人麵前。
她雙手插在兜裡,沒有看向蘇清和結衣,隻是微微笑著看著雪乃。
“我不記得有什麼一定需要你來接我的事情……”
雪乃平靜著心緒,直視著自家姐姐的目光。
“是母親讓我來的,她讓我和你暫時住在一起,你那房子應該還有空的房間吧?
行李明天會送來,明天上午我會在家,不過到了下午我有事需要出去一下,到時候就要麻煩你一下了。”
陽乃一開口就劈裡啪啦地說了一大堆,其實也就是自家姐姐要和妹妹住在一塊而已,相當正常的事情。
可對方卻在一開始就強調是[母親]的指令。
簡直就像是在宣讀聖旨前特意強調了一遍“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那樣。
宣旨的人隻需要負責宣讀,不給其它人哪怕是一點拒絕的餘地。
能做的隻有緩衝,然後接受。
光是看雪乃此刻茫然的表情也能略窺一二——她母親一定沒有事先和她商量過或是通知過。
“等……等一下,為什麼會突然變成這樣?”
雪乃的語氣夾雜著責難和困惑。
——哪怕房租的確不是她自力更生的。
可她畢竟也已經是成年人。
無論如何,這種事情不應該提前和她商量是否方便嗎?
何況。
以雪之下家的財力,哪怕是特地買東京的一套房子供給陽乃住也不是什麼難事吧?
更彆提家族的勢力早就在這幾年向東京蔓延。
除非——
母親的目的就是讓姐姐負責監視她。
“我以為你應該會清楚的才對。”
陽乃用有些遺憾的語氣溫柔地說道,隻是不知何時她的笑容就已經收斂了起來。
“沒有和我商量的事,我怎麼會清楚?”
緊緊地攥著拳頭,雪乃的聲音說不出來的平淡。
平淡,也是冷漠的一種。
“欸……給你的自由,你究竟還要玩多久?”
陽乃在輕歎一口氣後,微微傾斜著頭,用一種疑惑且問責的視線盯著雪乃。
蘇清和結衣就站在雪乃的一旁,隻是他們似乎都已經被二人所遺忘。
“……玩?”
雪乃的臉上浮現出不可思議的表情,肩頭肉眼可見地在顫抖著。
“啊嘞,不是在玩嗎?”
陽乃用一種難以理解的語氣,隨後看著眼前的妹妹,似乎還和從前那般幼稚,不禁啞然失笑道
“算了,可能在你眼裡不是在玩吧。
總之,你隻需要知道母親給你的自由是有限的,大學前她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現在你已然是大二學生,也早已成年,任何事物都是相伴相隨的。
自由也是如此。
所以你需要開始學會承擔家族的一部分責任了,明白嗎?”
雪乃緊緊捏著書包的一條背帶,“所以母親就派你來教我?”
“教?如果小雪乃肯虛心求教的話,我這個當姐姐的自然不會狠下心來不管啦。”
陽乃說著,向雪乃伸出手,似乎是想久違地摸摸對方的腦袋。
後者察覺到後,很快就向另一側躲閃了一下——陽乃撲了個空。
[還是小時候黏著自己的雪乃可愛呢]
陽乃暗歎一聲果然還是這樣,就靜靜等待雪乃的下文。
雪乃輕咬著薄唇,說“那種事情到時候再說,不應該先告訴我‘責任’具體究竟指什麼嗎?”
[沒有否定承擔責任以及會求助於我的可能性啊]
想到這,陽乃嘴角不禁上揚。
“具體嗎?還真是不好和你簡述呢……那本來就是一種抽象的概念。”思索片刻後,陽乃才給出回答,“嘛總之就先從參加家族安排的聚會或是相親開始吧?”
“相親?”
結衣不可置信地出聲道。
雪乃沒有第一時間回複,隻是先向結衣投去一個“沒事”的眼神後,才眉頭緊鎖地質問陽乃
“所謂‘家族的責任’,就是這種?”
“你好像沒有理解這樣安排的目的啊?”陽乃搖了搖頭,“哪怕你能力出眾,哪怕你才華雙全,資源始終在上層掌握著。無論你將來要從事什麼,總是需要這份人脈資源的。”
頓了頓後,陽乃似乎是解釋“家族”的良苦用心
“讓你去相親,不是真的想讓你去嫁給彆人,當然你有看上眼的我和母親自然會替你感到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