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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的怎麼突然說這個?”
蘇清瞥了一眼結衣,總感覺對方話裡有話的樣子。
原本多單純的一孩子,現在也學會當謎語人了?
“就是覺得你的記憶力好像好的過分哎,有時候我找不到某些知識點,你都能很快說出那在書本上的第幾頁第幾行,而且你課上也從來不做筆記,卻能原原本本轉述老師說的話。
這些不是巧合,是你全都記住了,對不對?”
結衣歪著腦袋,做出思考的模樣,語氣仍然有一絲不確定。
“小時候就是這樣子了,怎麼,羨慕了?”
蘇清平日裡和幾人相處時,其實也沒有打算隱瞞過他的記憶力,隻是相較於彆人,身為同桌的結衣更容易察覺到而已。
畢竟課本和課堂上有一堆要記的東西
“以前的話,會有一點。”
結衣輕輕搖著腦袋,要說完全不羨慕是不可能的。
每個人其實都隱隱向往著超凡,夢想成為魔法少女、鎧甲勇士,隻是長大後知曉到社會的殘酷,於是矢口否認掉罷了。
可少女隨即說出來的話卻令蘇清微微一怔。
“但我覺得那不是什麼很好的事情吧?要是所有的事情都記住,豈不是沒辦法遺忘[悲傷]?還記得我曾經和你說過我在社區偷偷養過的那隻貓嗎?”
“當然記得。”
蘇清覺得,哪怕他記憶力沒那麼好,也一定會記得那天有一個十根白皙的手指被樹枝劃傷卻不自知的女孩。
“其實從那天之後,我就漸漸釋懷了,現在我看見貓已經不會再感到那麼害怕了,雖然要我近距離接觸可能有些難,但未來有一天總會做到的。
我覺得應該是[你]給我的勇氣哦。”
結衣雙手負背,探出腦袋笑著說。
“和我有什麼關係?那是你自己的努力,繼續保持下去就好了。”
蘇清真不認為自己做了些什麼。
女孩本就很堅強和勇敢,隻是缺乏一些契機而已。
不過。
他已經明白對方究竟要說些什麼了。
“要更坦率一點接受彆人的誇獎啦!”
結衣氣呼呼地說了一句,然後突然伸出手,怯生生抓住了蘇清的衣角。
也隻是衣角。
她輕聲說
“我其實在今天之前沒有想這麼多的,可我剛剛看到那個‘劫’心裡像是被什麼揪了一下,莫名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雖然可能沒什麼關聯,但我還是忍不住想到你記憶力這麼好,是不是意味著所有不好的情緒你都沒辦法忘記,甚至連淡化都做不到?”
結衣說著說著,隻感覺到一陣心悸與痛苦。
如果兒時那些傷痛像剛發生一樣永遠殘留在她的腦子裡,那彆談鼓起勇氣去戰勝了,是不是連活著本身就是一種勇氣呢?
蘇清靜靜聽著女孩的擔憂,眼底深處流淌著一抹柔情。
調整好情緒後。
他才笑著問
“所以你才想著用你的‘大吉’來抵消我的‘劫’?”
“嗯”
結衣沒有否認。
她下意識覺得她應該是要那麼做的。
其實她也清楚那肯定是沒用的,隻是心理安慰而已。
要不然發展現代醫學做什麼?
可做與不做,一定是有本質上的區彆吧。
結衣在心裡偷偷想。
“你就是想太多了,我這不是好好站在這裡和你說話嗎?真要出什麼事,早就出了,哪裡還等得著占卜運勢?”
“艾多,好像也是哦?”
結衣先是一怔,隨後可愛地歪著腦袋,應該是在思考人生。
按照這個邏輯,那她豈不是白白擔心那麼多了?
[不過他不會有事就好]
“要不然呢?你就是太傻,彆人說什麼你都信。”
蘇清歎口氣,恨鐵不成鋼地說。
“你才傻啊!我也不是彆人什麼話都信的好吧!”
結衣生氣地攥緊小拳頭,含義不言而喻。
再說下去小心我揍你啊!
女孩清澈的大眼睛寫著這樣的話。
“好好好,先讓我標記一下你。”
蘇清沒頭沒尾突然這麼說。
“啥?標記?”
結衣呆愣在原地,才握緊的拳也緩緩墜落。
對方說的是什麼遊戲的梗嗎?
刷短視頻評論區的時候好像看到過啊
“嗯,標記一下以後等你老了賣你保健品”蘇清沉吟片刻,很快改口道,“好像也不用?感覺現在賣你保健品也可以啊。”
“你才老年癡呆!”
結衣這下終於聽懂了。
合著是想坑她錢啊!
於是當即氣不打一處來地反駁道。
“算了,你看上去也不太有錢的樣子,就不為難你了。”
蘇清用最平靜的話,說出最殘酷的事情。
說起來結衣確實沒什麼錢。
上次喝咖啡吃蛋糕那會,還是他給對方墊的錢。
不過這家夥不是說要還給他嗎?
“誰,誰說的?我還是有點錢的好吧你如果真要的話,全都給你還不行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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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衣小臉微紅,竟然真的掏出錢包,把裡麵所有的現金展示給蘇清看。
大概有個幾萬日元。
隨後她一把推給他,可憐巴巴地說
“都、都在這了,再多就沒有了嗷!”
蘇清
“這點錢還是你自己留著吧。”
幾萬日元其實真的不少,一個普通大學生的月生活費也就這個水平。
但姑且不提蘇清銀行卡至今還留有穿越前帶來的一億日元,就是一窮二白也不可能吃結衣的軟飯啊。
“要好好保管,彆這樣瞎拿出來,你有時候毛手毛腳的,萬一丟了怎麼辦?”
把結衣伸過來的錢包推了回去後,蘇清又不放心地叮囑道。
“我哪有毛手毛腳的啊”
結衣小聲為自己辯解著,嘴角卻勾著一抹微不可察的笑意。
而後又輕輕拍了拍在歎氣的蘇清,歡快道
“呐呐呐,小清。”
“怎麼?”
“我想送你一個禮物,可以嗎?”
結衣說。
“什麼禮物?”
蘇清沒辦法做出保證,說他會直接收下。
“鐺鐺鐺~是這個哦!”
結衣神神秘秘地取下書包,從中拿出一抹穩重的黑色,很符合蘇清給人的感覺。
——那是一條圍巾。
“你以前說過你沒有圍巾,冬天要到了,東京的冬天其實蠻冷的,所以我就想著說買條送你。”
結衣一邊笑著解釋著,一邊偷偷觀察起蘇清的臉色。
見他表情沒有太大的波動,她才小心翼翼地問
“那個你要收下嗎?”
結衣把選擇權交給了對方,並沒有很強硬地塞給他。
“我應該說過,我從來不戴圍巾的吧。”
蘇清緩緩說道。
“啊,我當然記得!”結衣說,“但是不戴和沒有是兩碼事情,對吧?”
的確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