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堂裡,藍正翔正背著手和鄭有才的父母說話,“事已至此,兩位也不要太過傷心了,好好帶大孫子才是正事。”
鄭父一臉憔悴,“謝謝藍總統關心,等這喪事了了,我們二人就帶著孫子回鄉下去,年輕人自有主張,我也管不了啦!”
剛走過來的阮顏聽了,也不由在歎一句“還是老人家活得通透。”
可惜啊,這話說說也就罷了,兩老人倒是可以走,這小孫子估計走不了。
不放在眼皮底下,宋逸之估計也不放心,何況還有野心勃勃的鄭家姐妹。
果然,還沒等藍總統回應,鄭如意先開口了,“爺爺,您真是老糊塗了,這偌大的帥府,沒有弟弟坐鎮可不行!”
這個問題她早想過了,她是鄭家老大,撫養弟弟天經地義。
如果丈夫坐了帥位,有人不服,就可以把她弟弟推出來,子承父業,總是名正言順的吧?
反正實權總歸是在自己家裡。
一旁的鄧子宇忍不住提醒道,“大?鄭小姐用詞不當吧?上次的文件恐怕你沒認真聽,鄭府的前院挪為共用,後半部分才是給家眷生活養老用的。”
“你誰啊?你說了算?什麼文件?蓋的什麼章?”鄭如意雙臂抱胸,聲音尖銳。
藍正翔仿若未聞,隻對鄭父說,“以後有困難就找宋少帥,他是個胸有大義的人,您老放心吧。”
鄭父很是動容,這幾天見識了人間涼薄,簡單的一句關心也讓他心懷感激,“謝謝總統,謝謝宋少帥!”
藍總統對宋逸之說,“我們給鄭大帥上炷香吧,就當送他最後一程了。”
宋逸之應了一聲,和藍正翔一起上前,恭敬地接過香。
鄭有才的棺木放置在靈堂中央,此時正值冬日,屍體也一直用冰塊護著,但也沒人敢靠近,顯得有些冷清。
姨太太們離得有些遠,女兒們則各自琢磨著自己的心思。
來吊唁的賓客並不多,除了少數鄭家的近親,就是閩南四城的官員。
他們完全就是來走個過場,不來怕顯得自己薄情寡義,來了又怕被新政府誤會自己跟鄭家太過親近。
所以匆匆獻了香,就出了靈堂,哪敢跟宋家姐妹說話!
有極個彆好奇心重的人,遠遠探個腦袋,確認下棺木裡的是不是鄭有才,至於真心哀悼的,估計也就隻有鄭父和鄭母了。
奈何鄭家姐妹打了滿腹的草稿,居然沒人敢靠近。
鄭家女婿們則忙著和自己的部下眉來眼去,暗度陳倉。
宋逸之像是沒看到,今日的方針就是讓他們自由發揮。
隻要不離開這座宅院,至於做什麼說什麼,和什麼人聯係,完全不加乾涉。
當然了,如果有誰能憑本事飛出這座宅子,那宋逸之還得感謝他。
宋逸之和藍總統出了靈堂,在宴客廳的首席落座。
和正常的喪宴一樣,現在的氣氛凝重而肅穆。
賓客們目不斜視,謹言慎行。
當然這並不是為了哀悼死者,而是因為這是新政府接手之後的第一次聚會。
主桌上還坐著藍總統和宋少帥,就怕自己說多錯多,攤上新官上任的那三把火。
阮顏也點了香,想離開時被姨太太們拖住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