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媽是沈大奶奶的陪嫁，她最希望沈大奶奶支棱起來可以掌握沈家大房的人。到時候可以隨著沈大奶奶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她也得到不少好處的，總比現在這樣不尷不尬待在沈府的好。
“大奶奶，你可要把好了這次機會啊！實在不行，您抓緊機會再懷上一胎也成啊！嬌姐兒不差，可到底不是個男孩。總要有個小子咱們以後才能有靠～”
呂媽的話，沈大奶奶也不是不知道其中的道理，可她和沈大老爺之間關係到底如何也心裡有數的很。在想要懷上一次估計是不成了，至於跟著去北平和那個徐碧君爭上一爭，她心裡也沒個底。
沈大奶奶雖是個內宅婦人，可也有自己的生存智慧，她也是聽過薛平貴與王寶釧的故事的。人家好好的大家小姐王寶釧乾嘛挖野菜十八年沒事，結果跟著薛平貴去當了什麼皇後十八天就死了。切，這不就是明擺著的麼。
“呂媽，咱們跟著去北平能落到什麼好不成。大老爺身邊的那個女的能眼睜睜的看著我掌家才奇了怪了。人家可不是個傻子，是傻子也不會給大老爺生下兩兒一女一直穩穩當當的。”
沈大奶奶抬手阻止了呂媽想要反駁的話，“是，我是站著正妻的名頭。可光有名頭有什麼用，大老爺不站在咱們這邊，那邊咱們也人生地不熟的。”
“真過去了，咱們說不定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了。我又沒有兒子，拚命爭這個有什麼意思，最後還不得讓對方兒子得了好。”
呂媽看著眼前灰心喪氣不想著爭口氣的沈大奶奶，不由的抹了兩把眼淚，“我可憐的大奶奶啊！你這日子過得和寡婦有什麼不同啊！造孽啊！想當年大奶奶你也是一家有女百家求，多少人上門提親的，咋最後就選了沈家大爺呢！這往後的日子該咋過呦～”
呂媽一邊為了沈大奶奶打抱不平，也為了自己不能風光的未來而傷心難過。
“大奶奶，你就算不為了自己也要為了嬌姐兒努努力啊！這要是在北平以後出嫁也比咱們這邊更好不是麼！”
呂媽還是有點不死心，還想要嘗試的勸勸。
沈大奶奶嘴角譏笑的看著呂媽的惺惺作態，以及言語間的慫恿想讓她趁著這次機會跟著大老爺去北平，心裡暗恨。
“呸，你這個不中用的奴才。真當老娘傻啊，命都可能沒了，還想著嬌姐兒的前程呢！真沒了她，嬌姐兒還不是那個女人手裡的麵團，想咋捏就咋捏了。人就要懂得識時務，好好活著比什麼都好。”
沈大奶奶心裡罵罵咧咧的，可臉上剛剛譏諷的笑容很快就在呂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立馬換上了標準的，應付式但又頗為真誠的笑容，拉住了呂媽的手說道，“呂媽，咱們就算不跟著去北平也沒什麼。嬌姐兒畢竟是大老爺的親女兒，有她在大老爺總不能真的直接將我拋到腦後去。”
“咱們也不要多做什麼，隻要讓大老爺看到咱們的困苦，留下一筆錢來。以後隻要沈家在，咱們安穩日子還是少不了的。”
要不是為了讓呂媽出力，沈大奶奶早就把她打發走了，成天貪心不足的盯著她手裡的錢財，真當她在外麵抱怨自己小氣沒什麼賞錢的事自己不知道麼！
不過，沈大奶奶也知道王媽和她私下裡說這事也是有著自己的小心思的。
呂媽乾笑了一下，“嗬嗬，大奶奶還是您聰慧，這什麼都不如錢財重要。”
沈大奶奶拍了拍呂媽的手，笑嗬嗬的說道，“就是這個理，咱們背靠著沈家，手裡攢點錢，以後有著長遠的日子過呢！”
“不過，呂媽。咱們也要做點什麼才是，這樣才能讓大老爺憐惜多留下點錢財來。”
呦，提到這話題呂媽就精神了。她家大奶奶手裡寬鬆了，她自然也能得到更多的賞錢了！嘿嘿，說起來她家大奶奶也沒說錯，手裡多捏點錢可比什麼都重要。
呂媽整個人不由自主的湊了過去，“大奶奶您隻管吩咐，我肯定給您辦的漂漂亮亮的。”
沈大奶奶悄悄的放開了呂媽的手，嫌棄的用帕子擦了擦，“大老爺不待見我總不至於也不待見嬌姐兒。這幾天院子你也彆打掃的太勤快了，其實破敗點也好，有點東西咱們都收起來，給大廚房的賞這幾天全給停了。”
沈大奶奶轉頭看了眼睡得小臉紅樸樸，這段時間好吃好喝也沒徹底養起來的沈文嬌，終究還是心軟了幾分，不願折騰女兒。
“提前那些放的住的糕點回來，給嬌姐兒墊墊肚子。”沈大奶奶心知大廚房那邊的人是什麼德行，她這邊一旦停了賞，肯定要故意磋磨小院一番的。不過他們也不敢做得太過分，估計也就是缺斤少兩再加上晚上那麼幾分吧！
呂媽嘴角一僵，大廚房那邊送賞的事一般都是她乾的，每次悄摸的也能留下點油水。大奶奶難不成能去問那邊收了多少賞錢不成。大奶奶這麼乾，她豈不是要少好幾把銅子了。
算了，要是大奶奶手頭寬裕了，到時候得的可比幾把銅子多。
呂媽是沈大奶奶的陪嫁，說起來身契也在沈大奶奶手上，真要惹得沈大奶奶發火了被提腳賣了都沒人會說什麼。
“都聽大奶奶的。肯定給您辦得利利索索的，保證看起來是下人捧高踩低不儘心的樣子。”呂媽低頭應聲道。
“也彆做得太明顯了。好歹現在是老太太眼皮子底下過日子，給她丟太多臉了，咱們往後日子也不好過。剩下的就全給我自己來吧。對了，這種事就不要讓嬌姐兒知道了，她小孩子家家的彆說漏嘴了。”
沈大奶奶也沒有太大的動作，隻是想要把自己母女倆生活的情況弄得慘一點裝裝可憐，還要注意點其中的分寸防止開罪了老太太，以後真沒有好日子過。
“對了，明天起給王媽和雙兒放幾天假，辛苦這麼長時間了也讓她們歇息一下。”
沈大奶奶擺擺手示意呂媽出去了。
等屋裡徹底沒人了，沈大奶奶摸著沈文嬌細嫩的小臉，語氣幽幽的說道，“嬌姐兒，你要是個哥兒該多好啊！嗬，沈大老爺，您總不能真能心安理得的讓家裡幫您養妻女吧！人不在沒關係，錢總要留下一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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