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黃的燭光在寢殿內搖曳,
投下斑駁陸離的光影。
七皇子秦常躺在柔軟的錦被之上,
勉強的支起腦袋。
母親的溫柔安撫如同春風拂麵,
讓他那因傷而緊鎖的眉頭漸漸舒展,
疼痛似乎也在這份母愛的包裹下減輕了幾分。
秦常強忍著不適,嘴角勉強勾勒出一抹笑意,
輕輕望向正俯身關切看著自己的德妃。
德妃的眼眸中滿是慈愛與心疼,
輕柔地撫摸著秦常的額頭,
指尖傳遞著無儘的溫暖與力量。
然而,
就在這溫馨的瞬間,
她的目光與記憶中某個模糊卻深刻的畫麵重疊——
晴雅齋,
溫泉氤氳,
一位年輕男子的麵容悄然浮現,
與眼前秦常的臉龐竟有著幾分難以言喻的相似。
……
隻是。
這突如其來的聯想讓德妃心頭一震,
更是想起兩人抵死糾纏的那些畫麵,
臉頰瞬間攀上了兩朵紅雲,
雙手不自覺地顫抖起來,
如同觸碰到了心底最隱秘的角落。
她慌忙收回手,
那雙保養得宜、原本溫潤如玉的手此刻顯得無處安放,
緊貼著衣角,仿佛要借此來平息內心的波瀾。
德妃的胸口劇烈起伏,
每一次呼吸都伴隨著不易察覺的顫抖。
此時。
她不敢再看向秦常,
生怕自己兒子那雙眼睛會洞察到她心中的秘密,
那在晴雅齋中發生的、至今讓她羞於啟齒的事!
鬆手瞬間,
秦常腦袋重重的落在枕頭上。
秦常哎喲一聲
眉頭再次緊鎖,不解與痛楚交織在他的臉上。
“母親,你……為何突然鬆手?這一下,疼得我……”
德妃聞言,心中五味雜陳。
她強作鎮定,
嘴角擠出一絲尷尬而又不失溫柔的笑容,
輕聲解釋道:“哦,常兒,是母親疏忽了。”
“夜間風涼,母親的手似乎有些抽筋,沒穩住力道,真是抱歉,讓你受苦了。”
聞言,
秦常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飄向窗外。
夜色雖深,
但月光皎潔,
透過稀疏的雲層灑下,
給這炎熱的夏夜平添了幾分不真實的涼意。
他嘴角不經意地抽搐了一下,
心中暗自嘀咕:
不是吧?
天氣越來越熱。
也沒涼到哪去啊?
不過,
秦常並沒多想,
畢竟,
母親深更半夜來看自己,已讓他很是感動了。
突然,
秦常的眼神變得銳利起來。
他憤然的勉強支起身子,
語氣中帶著幾分難以掩飾的氣憤與幽怨。
“母親,您和舅舅到底有沒有找到那個凶手?”
“都多久了,怎麼一點線索都沒有?”
“是不是等我死了都找不到凶手啊?”
德妃臉上的內疚之色一閃而過,
換上了鄭重的表情。
她輕輕握住秦常的手,
溫柔而堅定地說:“常兒,我們一直在找。”
“我們初步判斷,對方可能是使用了某種秘術,才能在行凶後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等武道之事,非我們所能輕易解決,所以我們已經與黑水台取得了聯係。”
“前兩日,你舅舅在朝堂上已向陛下稟報了此事,陛下也已下令讓黑水台與魏忠賢一同徹查此事。”
“是嗎?太好了!”
聽到這,
秦常緊鎖的眉頭終於舒展了一些,
長長地吐出一口氣,
又咬牙切齒地道:“母親,那家夥竟敢偷襲於我,您若找到,一定要乾死他呀!”
德妃眉頭微微一挑,
心中雖有些驚訝於兒子的粗鄙直白,
但也明白這是兒子心急如焚的表現。
她輕輕拍了拍秦常的手背,以示安撫,
順著他的話頭,鄭重其事地道:“你放心,常兒。”
“一旦找到那個凶手,為娘和你舅舅定會為你討回公道,乾死……那凶手!”
說到最後幾個字時,
德妃的臉上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堅定之色。
……
隻是。
九皇子府的書房內。
燭火搖曳,
映照著秦高專注而深邃的臉龐。
他手持細長的毛筆,筆尖蘸滿了墨汁,
在宣紙上緩緩勾勒,
每一筆都顯得那麼沉穩而有力。
突然,
秦高感到耳根微微發熱,
不由自主地抬頭望向窗外,
夜色如墨,
星辰點點。
他輕輕嘀咕了一句:“大半夜的,莫非是哪位故人在念著我?”
話音未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