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許多年後,我才驚聞二弟竟在武安公府做了車夫,那一刻,我的心情難以言喻。”
“我多次嘗試與他聯係,希望能修複這斷裂的親情,但二弟三妹心中積怨已深,不願再認祖歸宗。”
“就連前些日子,我特意派人前往九皇子您府上,希望借此機會一敘親緣,卻也未能如願,皇子殿下您,竟是避而不見。”
說到這,趙成不禁長歎一聲,
那聲歎息沉重而悠長,仿佛承載了太多的無奈與遺憾。
他的目光落在茶盞上,輕輕端起,卻又未飲,
隻是靜靜地凝視著那嫋嫋上升的霧氣,陷入了沉思。
而坐在一旁的趙子昂,聽到父親這番話,白眼微翻,
嘴角掛著一絲不屑,小聲嘟囔道:“不回來才好呢,省得回來又是一番風波。”
雖然聲音極小,但在這靜謐的廳堂中,
卻清晰地傳入了每個人的耳中,
讓氣氛一時之間顯得有些微妙。
趙成重重的咳嗽一聲,瞪了一眼趙子昂。
趙子昂這才閉上了嘴。
趙清瑤坐在秦高身旁,目光柔和卻略帶深意,
對趙子昂的言辭未多加留意,隻是輕輕點頭。
秦高則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眼神中閃爍著洞悉世事的鋒芒。
他緩緩開口,聲音不高,卻清晰地穿透了周圍的寧靜。
“大舅,這世間的傳聞,怎的到我耳中就成了另一番模樣?”
“據我那二舅趙悍所言,當年母親在深宮之中懷上了我,晉升為才人,滿心期待能與趙家相認,怎料是你們趙家先一步拒絕了這份血脈相連的情誼?”
此言一出,廳內氣氛頓時微妙起來。
趙成立刻感受到了年輕夫婦投來的微妙目光。
他原本感慨的麵容瞬間僵硬,嘴角抽動了幾下,
發出了一聲冗長的“呃……”聲,
眼中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狡黠與尷尬交織的光芒。
他輕咳一聲,試圖以更自然的姿態掩飾這份不自在,
雙手不自覺地交疊在一起,手指微微摩挲。
秦高冷眼旁觀,心中對這位大舅的性格特點已有了更深的認知。
與二舅趙悍那粗獷直率的軍人氣質截然不同,
趙成更像是那精心雕琢的玉器,
表麵光鮮亮麗,內裡卻藏著複雜的算計與考量。
趙成勉強擠出一絲苦笑,試圖用更平和的語氣解釋:“九皇子殿下,這中間……確實有著莫大的誤會。”
“那時,我遠赴渤海監督趙家海船的建造,一去便是數年,對家中事務疏於過問。”
“待我歸來,得知此事,心中亦是懊悔不已,當即對失職的家人進行了嚴厲的責罰。”
“怎奈,海船之事又突發變故,我無奈隻能再次匆匆離去,這一來二去,便錯過了最佳的時機……”
說到這,趙成輕輕搖了搖頭,眼中閃過一絲無奈與自責。
不過,隨後趙成的臉上,
笑意如同春日裡不經意間綻放的花朵,
溫暖而略顯尷尬。
他輕輕抬手,溫和地說:“但話說回來,九皇子,您與清瑤能屈尊駕臨寒舍,實乃我侯府無上之榮光。”
“這樣吧!”
“午時將至,不妨在此共用午餐,有何誤會,我們不妨開誠布公。”
“畢竟,血濃於水,我們都是一家人嘛。”
此時,
廳堂內氣氛微妙,
窗外偶爾傳來幾聲鳥鳴,似乎也在好奇這府中的對話。
而趙子昂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眼神中閃爍著幾分不屑與調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