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裡間的是謝珩,右邊的,當然就是已經有一段時間沒見的江敘了。
男人儼然就是剛剛才從什麼正式場合中脫身的模樣,穿一身黑襯衫黑西褲,挺括線條勾勒著肩寬腰細的身形,眉眼溫沉而矜淡。
薑莞很快便回過神來,在兩人中間的位置坐下。
“好久不見了敘哥,和你一起的那位委托公司代表人呢,先走了嗎?”
確實好久不見了,她一如既往地漂亮得不像話,也一如既往地遭人惦記,唯有原本就不堪一握的細腰似乎比記憶中更纖薄了幾分。
瘦了。
江敘眸色略深,平靜道:“嗯,讓他先走了。”
薑莞了然地點點頭,又看了眼左邊握著茶杯在手中慢慢轉悠的謝珩,忍不住輕笑:“那我來之前……你們兩位都聊了些什麼呢?”
謝珩挑起眉梢,語氣平淡。
“也沒聊什麼,就是相互認識了一番而已。”
他頓了頓,似笑非笑:“說起來江先生還挺眼熟的,我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
江敘扯了扯唇角,嗓音低沉而寡淡。
“那謝先生記錯了,我沒見過你。”
他向來言簡意賅,連客套也無心。
謝珩視線卻仍舊落在他身上,並不認為自己記錯了。
不過既然對方否認了,他當然也不必追問,轉而往椅背靠了靠,語調慢條斯理。
“第一次聽到江先生名字還是年度盛典那晚你給莞莞打了個電話,沒想到這麼快就有機會見麵了。”
電話?
江敘眉心微擰,頓時想起了什麼。
那晚盛典結束他確實給薑莞打了個電話。
耳邊這時傳來女孩輕軟的嗓音。
“好像是的,那晚珩哥也在盛典,送我上車的時候敘哥你剛好給我打來了電話。”
江敘心中冷笑,當然聽出謝珩話裡的意思。
不過,他方才在見到謝珩的時候就想起了他的身份。
謝家老二,沒幾個人不知曉,隻有認不認識熟不熟悉之分而已。
這樣一個人,在知道薑莞會參加自己公司的盛典後也在場,很正常。
兩相對視幾秒,他才沒有絲毫笑意地抬了下唇:“可惜了,我跟莞莞見麵的時候,沒聽說過你。”
話音落下的瞬間,原本還有些風波不動的氣氛幾乎是頃刻間擦出了隻有當事人才能察覺出的硝煙。
薑莞眨了眨眼,默默端起茶杯輕抿了口,耳邊卻傳來謝珩儼然沉了幾分的嗓音。
“哦?那我倒確實挺好奇莞莞和江先生認識了多久。”
薑莞知曉該出聲的時候還是得出聲緩和下氣氛,這才擱下茶杯,莞爾大致將搬家前夕的事粗略地提了遍。
“確實多虧了敘哥,否則後果我都不敢想。”
回想起那晚的事時,薑莞眼尾不自覺泛出些許水色,多少還是有些心有餘悸。
謝珩還是頭回知曉這檔子事,目光微冷,問:“那個男人現在在牢裡?”
江敘扯唇:“謝先生不用操心,數罪並罰,還是累犯,沒有二十年出不來。”
謝珩眯了眯眸,片刻,將一杯茶緩緩推到江敘身前。
“那確實,得感謝江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