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氏聽了容越祺的話,隻覺得不可置信。
這個如霞對兒子半分真情都沒有,哪裡會懷上他的孩子並且生下來,不過是臨時起意,用這套說辭又想騙些錢財罷了。
可兒子信了,並且這樣開心。甚至開始想孩子的名字,若是男孩叫什麼?若是女孩又該叫什麼?
他囑托母親好好照顧如霞,又將自己的這個大概子虛烏有中的孩子托付給母親養大。
還要母親給如霞一筆錢,好讓她贖身,畢竟是自己孩子的母親,總不能讓她一直淪落在花樓。
又說母親給的這筆錢最好不但能讓她買個宅子安身,還能有個鋪子做個小生意。
花氏聽了目瞪口呆,從牢頭那借了筆墨,這裡總有人寫供訴、狀子、遺言什麼的,紙墨筆硯倒是齊全。
“你幾乎把我們所有的錢都拿去花樓給了如霞,她現在手中的銀子足夠給她自己贖身,買宅子、買鋪子。
你要已經身無分文的母親養著她,照顧著她,為她贖身。
你有想過以母親的年紀,該由何人養著,何人照顧?母親又去哪裡為她弄這一大筆銀子?”
容越祺看了,反問母親“母親有織補的手藝,一個月哪怕隻做一件活也能收個五六兩的銀子。
這五六兩銀子一個月,足夠兩個女子一個小娃娃活得好好的了。
你倆相依為命的住著,也能相互照應,一起把孩子養大。”
花氏刷刷刷的寫
如霞怎麼可能真的去過尋常人家的日子,三個人花幾兩銀子的日子?
這對普通百姓是挺好的了,可對於她,哪裡是她瞧的上眼的。十五兩銀子請她來這一趟,她都嫌少,耽誤她睡覺。
母親又如何能確保每個月都能掙到這些銀子?
你若真是這麼想要個孩子,當初怎麼不肯好好的過點小日子,總要把這些錢去花天酒地的用掉?
容越祺看了越發心煩,就是啞了,也還是這麼惹人厭,他冷笑一聲“都說婊子無情,可這歡場裡的如霞姑娘,有情有義的要為我生孩子。
我自己的母親,明明有這個本事,卻推三阻四的不願意養著這唯一的骨血。”
花氏被兒子懟得不知該如何答。
魯春耘在這牢裡走來走去,花氏母子的事牢裡人儘皆知。
而今他看著聽著,見容越祺和如霞一臉鄙夷的看著花氏,仿佛又要喝她血吃她肉,卻又要嫌棄她指責她。
他本不想管,與自己無關,上次幫氣息奄奄的花氏做證的小姑娘,如今人還不知在哪。
這花氏也是活該。
可到底還是被花氏眼裡的無措與絕望弄得心裡不舒服。
魯春耘忽然走過去,出其不意地將如霞的三下兩下推進了容越祺對麵的空牢間。
倆人都驚呼道“你做什麼?”“我又沒犯事,憑什麼關我?”“她有身子,快放了她!”
彆的獄卒聽到動靜,起身要過來看。
被牢頭按住了“等等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