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 天命_醫縱妃狂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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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 天命(1 / 1)

夜來風雨聲,風蕭瑟,雲也蕭瑟,滿院的紫竹風動搖曳。

挑燈如豆,案幾上燈罩中的紅燭劈啪的爆了兩聲,秦挽取下燈罩,拿起簽子挑了挑燈芯後又將罩子蓋了回去。

她合上書頁,一時困意浮上心頭,正打算上了榻去歇息的時候隻聽見門外傳來一陣躁動。她聞聲看去,是一穿著碧色宮裝的侍女,鬢角的發微微有些亂,許是跑得太急散落了下來。

那侍女行了禮後站起身子來,說道:“裕王妃,皇後娘娘這會子叫您去太極宮。皇上適才已經醒來了,皇後娘娘叫您這會子去看看呢。”

“皇上已經醒來了?!”秦挽有些詫異,皇帝倒比她預料的醒來的要早。

“我知道了,皇後娘娘那麵可傳了裕王殿下進宮?”秦挽問道。

那侍女眨著眼睛說道:“皇上醒來的突然,皇後娘娘隻叫了王妃過去,並未叫裕王殿下。”

秦挽想了想後回頭對秦挽說道:“你去派人通知裕王殿下,就說皇上已經蘇醒,叫他連夜進宮。此此事緊急萬不可拖延。”

清歌應著,便腳步匆匆的出了淑秀閣。

秦挽坐在妝台前,隨手指了一名侍女說道:“替我梳妝吧。”

侍女速速的替她梳了個元寶髻,端莊也不張揚。那侍女瞧著匣子裡的頭飾,見那華麗的喜鵲倚棠的步搖眼前一亮,便問道:“王妃可要帶這支?”

秦挽尋思一番本想就在匣子裡擱著,可想到白日裡答應祁封鈺的話又有些無奈:“算了,戴著吧。”

秦挽快速的收拾妥當後,便隨著那侍女的步子去了皇帝的寢宮,此刻太極宮外圍了好多禦醫,秦挽傳了通報正打算進去卻從太極宮的偏角處發現一絲紅色的身影閃過。

是她眼花了麼?秦挽也並未在意抬起步子便進了太極宮。

此刻,李姝芸正坐在床榻便握著皇帝的手,兩目含淚,彎眉輕皺的看著皇帝。一旁則站著祁封城與秦卿榮二人。

秦挽福福一拜。

李姝芸見秦挽來了,便招了招手叫她過來:“你來了就好,皇上才醒沒一會。我雖傳了太醫來,但說到底還是你先看看我比較放心。”

秦挽上前,李姝芸便起身給她騰了地方。秦挽伸出手替皇上診了脈後又對李姝芸說道:“皇上已經沒什麼事了,這幾日用些滋補品調養氣瞬就好。”

皇帝半睜著眼迷迷糊糊的看著秦挽,虛弱的唇微微張開,秦挽俯身去聽。

“鈺兒,朕的鈺兒呢?”

秦挽說道:“裕王殿下正在趕來的路上,父皇稍安勿躁。”

皇帝緩了一會後繼續說道:“他的傷……可好些了?”

秦挽溫秀的抿唇笑著說道:“父皇不必擔心,殿下他的傷勢已經痊愈了。而且還有一個好消息要說於皇上聽。”

皇帝微微的偏了頭朝向秦挽,準備接受秦挽所謂的好消息。

“殿下他不僅身體已無大礙,而且連一直纏困他的癡症也一並痊愈了,現在的裕王已經大好了。”秦挽說著,語氣中透露著喜悅之情。

就像是在心底裡期盼了很久一樣,皇帝隻覺得有一股熱流直直滑過心田。從前隻覺得對於祁封鈺的期盼隻能是心中不可實現的夙願,二十年來換了多少法子可是沒有一點起色。如今聽到秦挽這麼說,一時間竟然有些難以置信。

“你……你說的可是真的?!朕的鈺兒……真的好起來了?!”皇帝不可思議的睜著眼睛,抖動著唇瓣問著。

秦挽正打算開口,便被殿外的太監突如其來的一句“裕王殿下到”給打斷了。

此時此刻,殿中一下子寂靜了起來,大家都安靜的看向同一處。

那一身百墨竹紋錦的衣裳很配祁封鈺,走起路來衣決飄飄,墨發高高的用白玉冠豎起來,劍眉星目,風流倜儻,細看去一派英氣十足。他健步而來,走起路來周身還帶著一股子勁風。

從秦挽的角度看去,真真兒是貌若潘安。

祁封鈺走上前來,雙膝跪在冰涼的地麵上,雙手支著地麵,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後抬起臉,額頭因為劇烈的碰撞而泛起淡淡的淤青。

祁封鈺抬起頭,目光炯炯,言語間帶著炙熱的情感,二十年來他一直隱藏自己,被封塵在一片黑暗之中,為了他的計劃他一直隱忍,二十年來始終不能與自己的父親坐在一起真真正正的促膝而談,隻能靠昔日的回憶來彌補內心的傷痛,

如今,他終於能夠卸下自己多年來的假麵,終於可以正視自己的父親:“兒臣來遲了,還望父皇恕罪。”

是啊,他來遲了,足足遲了二十年。

皇帝聽見這熟悉的聲音回蕩在耳畔,不禁熱淚盈眶,他側過臉看著跪在地上的祁封鈺,滾燙的淚水順著臉頰滑落到了玉枕上,這一腔熱淚包含著太多的情感,對儷妃的愛慕與思念與愧疚,對祁封鈺的器重,不忍與傷感。二十載的歲月更替,他每每見到祁封鈺癡癡傻傻的模樣。心裡麵便又多了一絲愧疚與自責。如今一個活脫脫的大好人站在自己麵前,他的心裡五味雜陳。

皇帝抬起手,祁封鈺便走到榻前握著皇帝的手。

“我的鈺兒,我的鈺兒!你可知父皇等這一刻等著二十年啊!原以為父皇這輩子是看不到你康複起來了,沒想到上蒼垂涎,竟給了我這個做父親的一個恕罪的機會。鈺兒,真對不起你,更對不起你的母妃啊!”皇帝顫抖的手緊緊抓著祁封鈺的手,淚水一遍遍的衝刷著視線。

祁封鈺看著皇帝,心中不忍,這是他一直敬仰的父親,曾夢想著要向他一樣日後一番大作為,曾夢想著日後要和他一樣此生隻鐘情一人。

祁封鈺握著皇帝的手,關切的說道:“父皇莫要傷懷自責,兒臣已經恢複了神智大可不必擔心,眼最重要的就是父皇需養好自己的身子才行。那些前塵往事父皇也莫要一度的沉浸在悲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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