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挽已經從祁封鈺嚴肅高昂的男性獨特的英氣聲聽到好幾次“妻”,即便知曉祁封鈺的真實目的,可是還是難免心中湧動著很多難以言喻的情緒。
“清歌。”兩人站在場外帳篷旁,秦挽向身後的清歌道,“讓陳景將那個人和相關證據帶來。”
祁封鈺早就知曉此人不會站出來,又繼續道:“是不是奇怪這幾日的毒怎麼無效了?一日比一日多的量,還是無用?那是因為,你的毒已經無用,加上我妻給予的藥中和,倒是成了諸位將士的補藥。”
“緊張了?”祁封鈺抬眼環視一周,“每日都下毒,這幾日量又格外的多,想必手上的毒素洗不乾淨,還有殘留吧。”
秦挽聽此,心中訝異,她並未給予藥中和,想必是顧雲畔給予的藥。
“看到這口缸了嗎,是我特意準備的。”祁封鈺走到缸麵前,“火頭軍聽令!一個一個給我把手放進去,查到誰手上有毒,就斬首示眾!”
果不出其然,下毒之人當場被揭穿,祁封鈺雷厲風行,當著眾人審問一番,當即斬首示眾。
恰在眾人歡呼之際,秦挽和手下帶著的人走進場內。
清冷淡漠,卻擋不住精致的容顏,大抵一直從醫,走過便留下一陣藥香,不卑不亢,不喜不悲,這樣一個醫者,眾位將士想了想之前秦挽對自己看病的照顧,期間的不辭辛勞,暗中責怪自己竟然會懷疑秦挽。
眾位將士對於秦挽帶來的人也很疑惑,不知要做何事,但望了望站在台上的三皇子,有些機智的還是隱隱猜到,這是夫妻齊心,為互相正名。
祁封鈺對秦挽的到來表示吃驚,不過麵上並未表露出來,望著她身後帶來的人,已經猜到秦挽要做何事。
秦挽走到眾人麵前,高聲道:“我秦挽,一名醫者,雖我平素不愛過問凡事,但此事毀我醫名,損我醫德,作為一名醫者的拳拳之心被人詆毀,我是萬萬容忍不得!”
“想必大家甚是疑惑,此人是誰?”秦挽望向那個被帶來點人,同時讓人擺上證據。
“此人乃是煽動謠言者,先前謠傳諸位患的是瘟疫的人,源頭正是此人。”
此言一落,在場的將士們便憤懣起來,想他們在邊關辛苦保家衛國,中了毒不說,還被謠傳得了瘟疫,讓百姓不信任他們,想使他們軍心渙散!這全然戳中了他們內心。
“這人也是此次謠傳我染疾傳染予諸位之人!我身為一名醫者,每一位病人皆是我在意之人,我隻願其好,隻願其不被任何病痛折磨,我隻願任何病痛我都能救治妥當!此次大家的病症,也是我醫術不夠,前期全然未能查出真實原因,否則大家當少受些痛楚!”
秦挽這說的是真心話,肺腑之言,也正是如此,更有感染力,在場的將士們都能深深地感受到秦挽對他們的真心照顧,從前是,現在更是,他們高呼:“王妃!我們信你!”
將士們是最單純的,也是最忠誠的,他們的喜愛是最真摯誠意的。
事到如今,是非曲直如何,他們回顧先前,又看著當前的證據,內心的懊悔之後,又是對祁封鈺和秦挽的肅然尊敬。
秦挽望向祁封鈺,兩人對視之間,有什麼東西劈裡啪啦的燃燒,讓兩人心中久久不能平息。
祁封鈺走到證據麵前,又派人將他搜集到的證據呈上,“這些都是這兩人與皇城中王大人的書信來往,事情的前因後果昭然若揭。”
此次雖被祁封鈺和秦挽找到了些證據,可與祁封城的證據卻無,這算是李姝芸時不時的提醒的後果,也算是祁封城的僥幸,若再慢上幾步,那麼此次就不僅是正名之說了。
“我與諸位將士道這些,率先將人證物證皆呈於諸位眼前,而不是告知皇城中的父皇,便是在我看來,諸位保家衛國的將士在我心目中更為重要,在父皇麵前正名,比不得在諸位將士麵前正名!”
此番話,讓諸位將士熱淚盈眶,一個皇子,更為在意他們這些士兵,讓他們覺得自己對北祁整個國家的保衛是值得的,哪怕這是一個皇子。
秦挽心中暗暗讚歎,怪不得祁封鈺說有更好的方法,獲得軍隊諸位將士的愛戴與擁護,擁有一個國家軍隊的軍心,這對於一個皇子而言,無疑是最好的籌碼。
秦挽還在暗思之際,祁封鈺先前放下的那一卷便開始被提及。
“我今日在此,放下這一卷,我妻子秦挽自在軍中醫治期間,諸位可謂親眼目睹如何殫精竭慮,如何不辭辛勞為諸位看病,但凡相信我與秦挽者,可在此卷署名,我祁封鈺不勝感激!”
說到此,祁封鈺有一絲無奈表露,“畢竟,有些事情,還是得回皇城之中與我父皇交代,與權官們交代,與不知情的百姓們交代。”
諸位將士紛紛表示理解,有序地寫下自己的名字,合為一卷“萬名書”。
此事到後來,淪為一樁佳談,談祁封鈺如何愛軍愛妻,談秦挽如何聰慧善醫,談夫妻二人如何並肩正名,百姓們稱之為“鈺挽之正”。
秦挽不願回王府,待在軍營的醫藥處,祁封鈺便也跟著先與其相處一會兒。
旁人見狀,都給兩人留了空間。
一時之間,兩人之間有一些謎一般的沉默與寂靜。
方才還高昂發聲的兩個人,現下卻不知道怎麼開口。
還是秦挽率先開了口,感激道:“秦挽謝王爺此次的正名,雖然王爺不過是順便為我正名。”
祁封鈺張了張嘴,又咽下一些聲音,不甚在意,“秦挽,你今日可謂幫了我一大忙,那傳播謠言者,我說怎麼一直找不到,原來被你抓了去,我的王妃果非等閒之輩。”
秦挽一邊揀了些藥草,一邊聽著祁封鈺在一旁說,“王爺等下是要回去嗎?”
這話問的,仿佛是妻子想要挽留丈夫留宿一般,空氣之中又增添了些許奇怪的氣氛,秦挽反應過來,但也沒想著補救,畢竟說的越多越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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