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李姝芸身為一國皇後,此時行了大臣跪拜之禮,匍匐在地,高聲道,“太子此番遭賤人陷害,臣妾力求為其佐證,但既然皇上不全信,那便以臣妾之後位作為擔保,廢我之後。”
“母後……”祁封城難掩震驚,心中懊悔不迭。
秦挽與祁封鈺相視一眼,心中有數。李姝芸作為一國皇後,哪能說廢就廢,念及李家,念及眾臣,念及北祁國威之莊嚴,這後位都不是如此輕易可廢除的。
李姝芸也正是知曉這一點,才敢如此作為,祁耀最多不過拿去部分後位之權。
“皇上,臣妾將太子一手帶大,太子是何樣的人,臣妾最清楚不過,太子從小尊敬敬仰皇上,乖巧懂事,何曾衝撞過皇上,更遑論行此大逆不道之事,臣妾不僅是太子的母後,也是太子的母親,見太子如此被冤,臣妾心痛啊!”
李姝芸話語之時,可謂是心真意切,語氣淒苦無奈,至少在眾位大臣眼裡,是一位為了為兒打抱不平的母親形象。
祁耀眸光一深,靜靜聽完李姝芸的言語,緩緩地道,“太子今日雖有被誣陷之證,但仍有疑處,念你一國之後竟如此擔保,朕便卸去你的皇後之權,禁足宮中半年,不得私自外出,算是替太子擔受懲戒。”
在場大臣,高呼祁耀英明,此事便就此揭過。
秦挽跟隨祁封鈺回王府,路上兩人談論此事麵露笑意。
“這次,削了皇後的權,皇後便隻是一個空殼,太子雖無事,但現下的威望定當損減。”祁封鈺麵容之上依舊冷峻,頗有些泄恨之爽快。
秦挽頷首,婉聲道:“此次對其二人打擊可謂不小,這一段時日,該不會再煩擾你我。”
祁封鈺轉頭望進秦挽清冷的眼裡,“便是煩擾又如何,少了皇後的支持,他祁封城又損了威望,就算煩擾你我,不過蚊子叮咬,不足為患。”
“以我之見。”秦挽眸光微閃,祁封鈺的眼神太過直白,兩人離得也近,她頗有些不自在,不著痕跡地瞥向他處,道,“雖不會有大動作,但他此番必然懷恨在心,分外怨恨,小動作必然不少,你我還須當心,免得輕敵。”
祁封鈺嘴角微牽,劃出一道邪肆的笑容,“你如今是將你我拴在一條繩上了?”
“……”秦挽沒好氣地回道,“起碼現下這裕王妃的名頭我是摘不下的,身處其位,就算不想與你一起,我也隻能和你一起,我也很是無奈。”
兩人一言一語便就如此回了王府。
此時的李姝芸正滿臉怨怒地坐在自己的宮中,身邊皆是她打碎的器物。
祁封城聽話地站在一旁,不敢打攪此時正在盛怒之中的李姝芸。
“城兒。”聽到李姝芸的聲音,祁封城忙上前應了一聲。
“你此番太讓母後失望了。”李姝芸雖氣,但對待祁封城語氣還是忍了不少,“你知曉母後少了這皇後之權,對你我有多大的損失嗎。”
“母後,孩兒知錯了。”祁封城跪下懊悔不迭地道。
“你吃錯又有何用。”李姝芸稍許冷靜,“我倒是料不到他竟敢在這上麵下文章,也足見他對皇位的覬覦。”
“我知曉母後是為了保兒臣的太子之位,辛苦母後了,兒臣必會為母後討回這一切,讓祁封鈺不得好死!”祁封城心中亦是憤恨。
“哼。”李姝芸彎腰溫柔地摸了摸祁封城,扶起起來,“城兒如今咱們剛解此難,現下不可妄為,全城的人都看著呢,稍有差錯,便是母後也再難護佑,到時隻怕你的太子之位都會被人奪去。”
“城兒,男兒可屈可伸,這一段時間,你先不要有太多作為,免得又著了那賤人之子的道。”李姝芸說起眼眸中甚至帶著一絲癲狂,那個女人真是不論是死是活都不讓人安心。
“兒臣知曉了。”祁封城聽著李姝芸的話,連聲應道。
旦日,晨光破曉,雞鳴鳥叫。
秦挽早早起身,欲要采集些晨露以備醫藥配置,卻恰巧碰見祁封鈺正在練劍。
和陽溫煦,不濃不暗,恰是好處,幾縷晨陽,透過樹枝,投在樹下,留下幾道斑駁的光影。
而那一身白衣翩翩,身著獵獵青竹,白鶴飛天,光影斑駁,映襯那張無瑕冷峻的俊臉之上,更顯俊美之色。
一伸一收,一轉一停,皆是力道之所在,剛強有力,大抵是因著舞劍之人太過俊俏挺拔,竟生出無限美感。
仿佛一幅優美的山水之畫,讓人不願打破這一畫麵。
祁封鈺練劍之時,早在秦挽出現,便已知曉,練劍乃是他日常之為,現下被秦挽看見,也不出聲,勿自練劍。
旋轉之間,還是能看到不遠處的俏麗身影,在晨光之中,縹緲如仙,帶著幾分不真實感。
清素的白色衣衫被微微的晨風吹起細微的波瀾,更增幾分縹緲之感,獨有的氣質,配上清美的容顏,手上拿著一隻瓶罐,像是從天上為藥下凡而來。
又察秦挽身著單薄,練劍之舉便驟然停歇,一個縱身飛到秦挽身後。
秦挽方才還全神貫注地瞅著祁封鈺練劍的身姿,轉眼之間眼前一團白色閃爍,前方便不見了身影,而身後似有人在,她不知怎的竟毫無防備,產生莫名的信任,任由那人為她披上一件青衣。
“晨時微涼,便是取藥,也該多穿些。”果然是祁封鈺的聲音,磁性低啞,晨時的祁封鈺大抵是還未與人言語,說話有些低啞,但分外好聽。
秦挽下意識地攏了攏身上的青衣,準頭滿眼是祁封鈺的一張放大的俊臉,她嚇得往前幾步,方才轉身對祁封鈺道,“我來采集晨露,不過練劍之時,你倒是不怎麼討人厭了。”
“我無時無刻都不討人厭。”祁封鈺冷峻的麵容初霽,似冰雪瞬融,“怎的,又被我的美色所吸引?”
“不要臉。”秦挽睨他幾眼,卻笑出聲來,“一個男人稱自己為美色,不覺女氣?我隻覺得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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