皂班、快班、壯班以及捕班的衙役及三位班頭很快來到典史廨,王大安這兩天風頭正盛,傳聞他可以自由出入城主府,並跟城主交手而不敗,最重要的是他竟敢拿刀砍葛小公子。
無論這道消息的真假,也沒人敢觸王大安的黴頭,他如今被城主親口提拔為典史,手握重權,執掌治安、刑獄、錢糧、戶籍,若是縣令、縣丞、縣尉不方便處理的事務,也可以統統交給典史。
也正因這一點,朱典史才能在守備軍、衙役全城搜捕邪教餘孽的時候,他跑到周槐仁的家裡亂搞。
小小院落幾乎被擠滿,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著堂前那個身材高大威猛,身穿典史服的王大安,他腰懸紅葫蘆,挎著佩刀,鐵麵無情,不苟言笑。
他隻是站在那裡,就令不少人心頭打鼓,小腿子都跟著顫抖,甚至腿腳抽筋。
不少人身形踉蹌,站立不穩,身體都差點打起擺子,可謂體若篩糠。
“你你你你……脫下衣服,放下佩刀,滾蛋!”
王大安目光如炬,似寒星閃爍,又如烈日高懸,令人不敢直視,全都低下頭,其中自然也包括胡舉。
他忽然開口,聲若雷霆,手指點在不少人身上,革去衙役的身份,戶歸原籍。
衙役本就是縣令私自聘用,城主府跟吏部都不過問,誰的權力大,誰就可以任用跟廢棄他們的身份。
“你……”
“啪!”
其中有兩個是胡舉的手下,他們發現自己被王大安革除衙役的身份,剛才還對他心存畏懼,此時竟不知哪來的勇氣,麵色勃然大怒,剛要開口叫囂,就見一人出手抽在他們嘴巴上,並冷喝道“滾出縣衙!”
他正是胡舉,目光森寒,出手不留情,那兩人的臉上頓時浮出手印,片刻就紅腫起來。
“老大!”
這兩個衙役怔神,接著想到什麼,咬著牙流著淚,將衣服脫下,佩刀丟在地上,氣呼呼離去。
另外幾人見此也紛紛照做,悶頭歸家。
王大安雙眼微眯,這幾人若是不服,他準備快刀斬亂麻,一是殺雞儆猴,二是選拔班底。
剛才他辭退這些衙役,氣血虛浮,勉強進入九品煉氣境,麵對邪教餘孽的時候,也不過當個炮灰,更何況他們膽氣不足,毅力不堅,難堪大用。
再加上王大安擁有朱典史的記憶,對不少衙役都了如指掌,離開的那些衙役身上都有問題。
不能說留下這些衙役底子清白,好歹還不算罪大惡極,就連胡舉也隻是想當壯班的班頭,沒有太多惡意,這是人之常情,王大安也非弑惡好殺之輩,自然能容他。
整個典史廨非常寂靜,馮攢典還躺在地上,血腥味刺鼻,他好歹也跟眾人相識,如今看著他躺在地上,屍首分離,現場許多人的心思都活絡起來,其中就包括三位班頭,他們跟周槐仁都是八品真武境的實力,當班頭這麼久,也撈到不少好處,處理過的事件也很多,麵對王大安這種人,卻內心發怵。
此子崛起於微末,短短幾日連升幾級,一躍成為典史大人,成為真正的掌權者。
他們這些班頭在他麵前不過螻蟻而已,有什麼資格反抗抵製。
嘶!
何超、沈子星、徐豐年三人站在王大安旁邊,身板筆直,抬頭挺胸,比皂班的衙役還要耀武揚威,儘管現場寂靜無聲,卻也難以壓住他們上揚的嘴角。
壯班是四班裡麵唯一可以擁有良民戶籍的衙役,他們平時負責看守牢獄跟糧倉,這就說明隻有良民才不會監守自盜,因此得到縣衙的信任。
也因此壯班的衙役在四班裡麵並不太受待見,如今所有人都站在三人麵前低著腦袋,大氣都不敢出,這令他們有種揚眉吐氣的快感,這一切都來自王大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