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夫人自屋內衝出來一位美婦,年紀大概二十五六歲,相比費主簿要年輕些,由於已是半夜,她裡麵隻穿著一件薄紗,隨意披著一件外衣,在青光符的照耀下,那豐滿的身材若隱若現,四班衙役卻沒心情欣賞,而是靜心寧神,體內氣血奔騰,隨時準備動手。
“費?榮那天殺的王八蛋,屢次想拉我家相公信奉那狗屁血煞教,每次都被相公嚴詞拒絕,並且敬告他,再也不要信什麼邪教,就連他家的血像也被相公砸個稀出爛,現在這天殺的引出此般大事,我家相公毫不知情,還望典史大人明察!”
這美婦哭哭啼啼,嘴巴倒是伶牙俐齒,而且出口成臟,並將費主簿跟他堂弟之間的事情推得乾乾淨淨,反正現在死無對證。
“站起來!”
費主簿見妻子跪在王典史麵前,表情陰厲,薅起她的頭發竟將其直接拽起來。
美婦似不知疼,咬著牙忍耐,隻是逐漸扭曲的表情卻在告訴王大安,費主簿絲毫沒有手下留情。
“他手上沒有任何證據,此事必須到城主府才能做個決斷,王典史你現在就算手握證據,也不能隨意定我的罪,我乃主簿,九品官職,隻有城主才能定我的罪,你現在擅闖費府,到底意欲何為,我勸你考慮清楚,現在退走,還來得及,如果……”
費主簿此刻雙眼微眯,表情中已帶著怒意,聲音更是冰寒無情,不過他話沒說完,卻聽王大安突兀問道“據我所知,費主簿還有一個女兒?今年好像剛六歲?不知她在哪?”
此話出口的瞬間,那美婦麵色劇變,抬眼去看自家相公,卻見費主簿此刻咬牙切齒,陡然出手,朝王大安攻過去。
隻見他手中不知何時出現一根毛筆,長有三十二公分,劃向王大安的脖子。
一根軟乎乎的毛筆此時竟發出金戈之音,那筆尖頃刻變得無比鋒利,閃爍著寒光。
“以筆為刀?原來你走的是儒宗裡麵偏史家的路子,秉筆直書,以史為鑒,可惜你不分正邪,竟以女奉神,墮入邪教,縱容你堂弟布下血河大陣,而且還私煉血煞丹,無論哪一樣,你都是死罪,何須到城主府去決斷,我王某人送你上路,以你人頭,向那些冤魂恕罪!”
錚!
費主簿並沒有走正兒八經的儒宗路子,而是偏向史家,這筆刀不僅可以下筆如刀,同樣也能殺人如麻,麵對這招攻擊,王大安往後輕輕躲過,滅神刀不知何時,已悄然出現在費主簿的麵前。
誅仙刀法第一式。
天啟。
似天外而來,開天辟地。
無人知其始,無人知其終。
噗!
刀光閃過,人頭落地。
費主簿臨死才相信王大安已經八品境無敵,自己以筆為刀,不知割過多少人的腦袋,卻死在他看不起的王大安手中。
他一個小小獄卒,何德何能成為典史。
自己寒窗苦讀十幾載,一朝拜入儒宗門派,隻因沒有金錢打點關係,便無法修煉高深的儒宗功法,憤而不平之下偏向史家,修煉以筆為刀的功法。
為修此術,他搬到文刀巷,想借此地的文氣突破七品法身境,夜以繼日抱筆而眠,就連嬌妻也都被他冷落,所圖不過是出人頭地,讓那些看不起他的儒宗同門瞧瞧。
就算他走史家路子,照樣可以成為他們仰望的存在。
可惜呀可惜,史家已成絕唱,此路太難修,他卡在八品真武境後期足有五年之久,始終無法打破天地玄關。
如果不是他心急,怎麼可能會被堂弟蠱惑,信奉那什麼血神,他堂堂九品主簿,自斷前程。
如今悔之晚矣。
徒留嬌妻。
愧對亡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