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陵城內外八方雲動,王大安走出典史廨,一聲鑼響,吏舍內巡檢司眾人魚躍而起,整衣挎刀快步來到縣衙門口,就見典史大人及龍玉瑤已等候片刻。
“出發!”
自三丈街轉入三星街,一路向北踏足聖水街,街上行人如織,貨郎挑擔沿街叫賣,茶葉店香氣四溢,酒樓內小二手端菜肴如蝶穿梭,鐵器內有爐火蒸騰打鐵聲叮叮作響,戲台上演員如夢演繹,馬車行傳來牛馬嘶鳴,可謂熱鬨非凡,繁華如錦。
縣衙如此興師動眾,招搖過市,引起眾人紛紛駐足觀看,臨街商鋪的客人也伸著腦袋打量。
路過雲夢居沒多久,眾人來到崩山武館門外。
王大安身穿典史服威武不凡,腰懸葫蘆掛寶刀,目若冷電,精芒四溢,那雙眼睛盯著崩山武館上空,嘴角隱含笑意。
巡檢司十八人威武雄壯,堪稱虎狼之師,此時嚴陣以待,呼吸平穩,虎視眈眈。
“包圍此地,凡從此館逃逸者。”
“殺無赦!”
他一聲令下,縱身跳到崩山武館前門樓房頂望向後院,隻見魯齊陽已經暈倒在地,空中血煞氣不斷朝其彙集,將其裹成血繭。
旁邊還有一位罩在黑袍裡的身影,散魄葫蘆內氣機流轉,宛若小蛇般不安分,這一切都指向此人的身份。
前身夜間執行任務曾見到他跟周槐仁密謀,雖是匆匆一瞥,卻也將他的身形印在腦海中,如今前身記憶如潮水般湧來,令他瞬間確定這人正是那位副使。
王大安在吾元巷諸多血煞教信徒家裡攥取到的氣機,赫然就屬於這位副使,就連呂小魚那張血遁符上的鮮血也同樣如此。
氣機濃鬱,宛若實質。
散魄葫蘆擁有特殊屬性,可攝取氣機,絕不會有假,這就說明血煞教正使直到現在為止,依舊沒有顯露真身,甚至誅邪司監察使曹少服所追殺的那人也僅是副使而已。
尋到現在,一切都指向副使,絲毫沒有無臉使的消息,這令王大安略顯焦躁,這人隱藏非常深,果然隻有叫錯的名字沒有叫錯的綽號。
“血神既然降臨,此城必將萬劫不複,你們此時趕來又有什麼意義!”
黑袍副使彎腰去抱魯齊陽,對王大安的到來不屑一顧。
他也是剛剛趕到,血煞氣忽然增速這麼多,必有原由,他順著血煞氣降臨的地方趕到這裡,就發現魯齊陽已經被裹成血繭,待血神傳來神念,就能以他為栽體,擁有一具人類肉身。
血神降臨,必將以一城百姓為血食凝聚血神之軀,自己這功勞立得大立得好立得妙。
轟!
一道驚天巨響出現,就見王大安雙腳踩塌房頂,肉身如電般朝他衝來,其速度之快,令副使都差點驚出一身冷汗。
刀勢衝天,如流星劃破天穹。
誅仙刀法第五式。
追星。
副使剛將魯齊陽扛在肩膀上,刀氣已經臨身,他想也不想,體內滾滾血煞化成一尊五米多高的三眼六臂血金剛,轉身就是一拳轟過去。
此拳如同實體,堪比小型山嶽,王大安絲毫不避,準備硬若硬,以他如今的肉身,不懼任何人。
哪怕七品境,也占優勢。
血金剛法相的拳風含有血煞之氣,想勾動他體內氣血,隻要血煞入體,就會令修行者的氣血變成火油般,頃刻就被引燃,變得狂暴不受控製。
輕則肉身受損,重則經脈寸斷。
交戰時突發此事,被敵人抓住時機,必被一波帶走。
此乃副使的血金剛法相,不知打磨多久的罡勁才凝聚而成,其力大無窮,凶橫勇猛,若是戰場上,遇血則興,越戰越強,有不竭之意。
若不是靠著這尊血金剛法相,他也無法從戰場上一遁千裡,堅持到信陵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