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皆以為葛城主隻顧埋頭乾飯,沒想到乾著乾著乾到楚文雷跟張紅濤身上,讓他倆兌現承諾獻出寶弓。
縣丞範銘、縣尉蔣開山則是暗中鬆口氣,其實他們也有寶弓,畢竟一位出身儒宗,一位出身兵宗,弓藝屬於必考技能。
儒宗自古講究六藝,其中就有射藝。
兵宗早晚要上戰場,射藝不精必死。
縣令楚文雷也出身儒宗,百夫長張紅濤同樣出自兵宗,藏有寶弓很正常,雖然未曾示人,卻被葛城主一語道破,此刻二人互視一眼,眼神中都閃過一絲驚疑。
誅邪司監察使曹少服原本在看戲,時爾吃兩口美味,就當自己不存在,簡直美滋滋,他剛吃下一片魚肉,正咀嚼著其中的美味,卻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氣息令自己頭皮發麻,他望向龍玉瑤,隻見她雙眼微眯,右拳握緊輕輕轉動兩圈。
這熟悉的威脅!
這該死的威脅!
為什麼我忽然覺得睡虎樓的美食也就那麼回事……曹少服磨磨牙齒,把魚肉吞咽下去,將桌上一壇美酒拍開,頓時酒香彌漫四溢,令人聞一下就覺得醍醐灌頂,渾身通透舒坦,他自顧倒一杯,輕抿兩口說道“所謂寶弓贈英雄,王典史年少有為,又屢建功勞,楚縣令應當做出表率才對。”
“傳聞許大儒曾在雷鳴穀斬殺一頭雷蛟,取其筋骨鑄成一張寶弓,你被許大儒收為關門弟子,賜下此弓,至今也未曾動用幾次,不如趁機賜給王典史,讓他再接再厲,一舉鏟除血煞教,對你來說也是一件大功勞,說不定會立刻升任知府,或者成為通判也不成問題。”
“一弓換一功,完全劃得來。”
“要麼張百夫長拿出那件七煞弓,據說此弓乃是大將軍嶽通天早年所用,其凝煞、破煞之力頗具神效,有莫測之偉力,若是賜予王典史,也算為嶽將軍給這張寶弓找個好歸宿。”
監察使曹少服對楚文雷、張紅濤的過去頗為熟悉,甚至能說出他倆身上的寶弓來自何處,令其暗暗心驚。
難道這位監察使並非偶然來到信陵城?而是另有任務?這顯然提前做過調查。
心神微微震蕩,縣令楚文雷率先開口說道“曹監察使所說不錯,我手裡確實有張寶弓,乃吾師所賜,俗話說長者賜不敢棄,此弓於我而言頗有特殊意義,乃我在其門下修行之信物,師恩深重,寶弓不可輕送,念在此弓隨我多年,未曾飲血殺敵,倒也頗為遺憾,如今王典史對信陵城而言舉足輕重,血煞教又是屢屢造下累累血債,若有此弓相助,必將如虎添翼。”
“楚某願暫借寶弓,待王典史鏟除城內血煞教,務必將寶弓歸還,此乃師長所賜,萬不可有閃失。”
楚文雷乃是縣令,相比守備軍百夫夫張紅濤而言更有義務資助王大安,伸頭縮頭都是一刀,不如乾脆點大方借弓。
一賜一借,一字之差,其寓意截然不同。
“君子不奪人所愛,值此特殊時機,王某在此保證,鏟除血煞教之日便是還弓之時。”
王大安麵帶微笑,將一壇美酒拍開,親自給楚文雷倒滿,又給自己倒上,這才舉起酒碗說道“多謝楚縣令借弓,血煞教不除,我王大安愧對諸位厚愛。”
嘶!
美酒飄香,酒水色澤金黃,如琥珀般璀璨,輕輕晃蕩間,似有星光垂落,形成一頭猛虎的樣子,頗為神異。
“願王典史早日鏟除血煞教,還信陵城朗朗乾坤。”
楚文雷將酒飲儘,右手一揮就見其食指處的一枚紫色戒指閃過一道雷光,而後就見一張寶弓出現,現場所有人的眼睛瞬間被吸引以,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大儒許繼聖當年在雷鳴穀斬殺一頭五品法神境後期的雷蛟,將其抽皮剝筋,剔骨取角,以其全身精華煉製一張寶弓,其威力自然不可小覷,也算是楚文雷為數不多的保命底牌。
王大安雙眼發直,呼吸間罡勁如龍息吞吐,對此弓頗為滿意,隻見弓長一米五,弓身修長,泛著淡淡藍色,弓弦乃蛟筋鞣製而成,其中混入諸多材料,緊崩有力,能承受四品境修行者的全力拉伸。
弓身隨光線變化,似有一條活蛟被封印其中,不斷遊走,栩栩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