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經許久沒給盛懷瑾按過腳了。
盛懷瑾看海棠一眼,點了點頭。
這一夜,盛懷瑾又睡得很香,連夢都沒有做。
清晨醒來的時候,他想,多虧了海棠那雙巧手,今夜,再把她喚進來按一按吧。
海棠則琢磨著把杜鵑除去。
晌午,府裡的主子們大多在午睡,海棠則去了雜院。
將需要漿洗的衣裳交給管事以後,海棠環顧四周,看到了王嬤嬤。
王嬤嬤正坐在一個小板凳上,弓著身子搓衣裳。她麵前的大木盆裡,衣裳堆成了小山。
海棠知道,王嬤嬤費勁搓完這一盆衣裳之後,馬上會有人再給她端來一盆。
每日一睜開眼,就是一盆一盆的衣裳,永遠都洗不完。
就像她當年,每天都有刷不完的恭桶一樣。
海棠歎口氣,走到王嬤嬤麵前。
王嬤嬤看到粉色的裙擺,抬起頭,見來者是海棠,她目光帶上了幾分警惕:“你……你想乾什麼?!”
海棠笑道:“我來看看王嬤嬤。唉,堂堂尚衣處管事,竟然淪落至此。”
“還不是你害的?!”王嬤嬤眼神發狠。
“這話不對。你要是不偷拿衣料出府,也不會被抓住把柄,對不對?”海棠壓低聲音問。
“我……我根本就不是偷衣料!”王嬤嬤欲言又止。
海棠點頭:“我知道,你是聽了杜鵑的話。你是不是疑惑,為什麼你出了事,少夫人一點都不手下留情?”
王嬤嬤愣了愣:“什麼意思?你不要故弄玄虛,有話就說清楚!”
“少夫人沒有授意你那樣做,是杜鵑打著少夫人的旗號坑了你。少夫人那些天都不讓杜鵑貼身伺候,怎麼還會讓她管夏衣的事?你想想就明白了。”海棠提點她。
王嬤嬤低著頭,狠狠搓了幾把衣裳,臉上神情變了幾變。
“杜鵑坑了你以後,半句話不為你求情,也不找少夫人說明實情,她毫發無傷,倒黴的隻有你一個人。”海棠拱火道。
“我就說不對勁呢,杜鵑那個賤蹄子!”王嬤嬤咬牙切齒地咒罵了一句。
“少夫人派我去尚衣處管夏衣的事,怎麼會再派杜鵑去摻和,暗地裡搗亂?是王嬤嬤自己想岔了。要不說,少夫人的名聲,全被杜鵑給搞壞了。”海棠歎著氣,惋惜地看了看王嬤嬤,起身離開。
海棠賭王嬤嬤咽不下這口氣,她在府裡經營二十多年,一朝全毀,怎麼可能不恨?
果然,幾日後,杜鵑去雜院送浣洗的衣裳,與王嬤嬤起了爭執。杜鵑一向蠻橫,嘴上不饒人,當場辱罵起了王婆子。王婆子惱了,不顧一切上前和杜鵑撕打起來。
王嬤嬤到底膀大腰圓,杜鵑這個大丫鬟怎麼會是她的對手?杜鵑被王嬤嬤騎著打,頭發被扯下來好幾綹,臉被抓出好幾道深深的血印子。
管事趕了過來,用鞭子狠狠抽了王嬤嬤好幾下,王嬤嬤才喘著粗氣從杜鵑身上滾了下來。
趙曼香知道以後,又氣惱又疑惑,讓人把王嬤嬤和杜鵑提到跟前,仔細盤問,知道了杜鵑扯虎皮拉大旗的事情。
趙曼香鐵青著臉,看看王嬤嬤,又看看杜鵑,冷笑出聲:“好啊,真好!你們一個個把我當傻子糊弄是吧?來人,把王婆子掌嘴五十下,送到莊子上去,永遠不要再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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