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醫提著藥箱走了進來,盛懷瑾抬手阻止他行禮,急聲說:“快來給她處置一下腳底的燒傷。”
“是。”府醫動作利索地清洗傷口,上藥,最後,將海棠腳底的傷用棉紗布包了起來。
整個過程中,盛懷瑾都捂著海棠的眼睛,像是把她當成了孩童。
海棠雖然並不害怕,但盛懷瑾這份貼心,她很感激。
“咳咳咳……”海棠忍不住咳嗽起來。
府醫憂心忡忡地看著海棠蒼白的臉色:“奴才請姑娘的脈。”
海棠伸出手來。
府醫凝神聽了一會兒脈,眉頭皺得越來越緊。
盛懷瑾的臉色如山雨欲來時陰雲密布的天空。
“姑娘吸入了一些煙塵,但不太嚴重,若服用尋常清肺的方子,七日左右應該就能好,高熱也是因此而起。”府醫收手,緩緩道。
“那你趕緊開方子。”盛懷瑾吩咐。
“隻是……”府醫欲言又止。
“隻是什麼?不要吞吞吐吐,趕緊說。”盛懷瑾見海棠此刻十分憔悴,自然對府醫賣關子不耐煩起來。
“隻是,姑娘似乎服用了過多極其寒涼的避子湯,傷了身子,隻怕……隻怕得好好調養一些日子。而且,常見的清肺湯藥裡很多藥材,姑娘怕是用不得。”府醫道。
盛懷瑾先是劍眉緊蹙,隨後驚愕地睜大了眼睛,轉頭問海棠:“你服用了避子湯?”
海棠一愣。
看來,盛懷瑾醉心公務,的確不了解內宅的這些幽暗的陰私。
“少夫人一直賞奴婢避子湯。”海棠垂首。
“趙曼香!”盛懷瑾深呼吸幾下,狠狠捶了捶桌子。
“為什麼不告訴我?”冷靜了片刻,盛懷瑾隱忍著慍怒問。
“主母有孕之前,讓侍妾通房喝避子湯,是常有的事。奴婢不敢壞了規矩。”海棠依舊低著頭,聲音弱弱地回答。
“什麼破規矩,就是作踐人!”盛懷瑾冷冷道。
府醫輕咳一聲:“從脈象上看,海棠姑娘所用的避子湯,不是普通的避子湯,性子要烈得多。幸虧海棠姑娘近來停了藥,又一直吃溫補的藥調理著,要不然,隻怕這時候她已經絕育了。”
燭光下,盛懷瑾眼中隱隱有些殺氣。
“你先開方子吧。”盛懷瑾抿了抿唇,吩咐。
府醫去了桌案邊,勾勾畫畫了兩刻鐘,才寫出了一個方子。
可見如今海棠需要避諱的藥很多,以至於方子都不好開了。
“海棠姑娘先用這個方子清肺吧,見效會慢一些,但針對您的身子,它比旁的方子要穩妥。”府醫躬身道。
盛懷瑾接過方子,對海棠說:“把你用的溫補方子給府醫過目。”
海棠從匣子裡拿出溫補方子,府醫看了說:“是常見的暖宮方子。奴才可以開個方子,用些更貴的藥材,隻是還得調養個半年左右。”
海棠心一沉,得半年後才可能有孕?
她怕若她遲遲懷不上,國公夫人會給盛懷瑾塞人。
不孝有三,無後為大,盛懷瑾為子嗣考慮,未必不會收下旁的女子。
那她就被動了。
府醫察言觀色,說道:“奴才知道一位姓秦的大夫,看婦人之症很見長。海棠姑娘若是想早些恢複,可以想辦法請他過來。”
姓秦的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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