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姨母,你們進正廳落座吧。”餘沐白被看得不自然,朝眾人做了個請的手勢。
“是,我們進屋裡坐著說話。”郡王妃與國公夫人牽著手,進了正堂,越過一眾女眷,坐到了主桌上。
海棠站在國公夫人身後伺候著,女眷們聊了一會兒閒話,郡王妃突然看向海棠:“如今身子怎麼樣了?”
海棠沒想到郡王妃會問候她這個丫鬟,聽了微怔了怔,忙說:“回郡王妃的話,用了秦大夫的方子,奴婢身子好多了。”
國公夫人含笑在郡王妃耳邊說了句話。
海棠隱隱聽到“月事”兩個字,不由得微微紅了臉。
國公夫人如今關懷她的身子,上次竟親自過問起她的月事。她當時回答說來月事時已經不腰膝酸軟、小腹墜脹了,國公夫人很高興,叮囑她記得按時服藥。
想來國公夫人悄悄說的便是此事。
郡王妃聽了,笑著看了看海棠:“有用就好。”
一旁的蕭側妃打量了海棠片刻,笑道:“這丫頭倒是難得的好容貌。過來。”
海棠不想出風頭,卻也隻得走了過去。
側妃拉著海棠的手,問了她不少閒話,又賞了她一個白玉簪子。
海棠得體地應對著,心裡卻不太自在,她的身份,還是低調些好。
終於,丫鬟們開始上菜了,海棠回到了國公夫人身後,暗自鬆了一口氣。
盛淑雁跟旁的年輕姑娘坐在一起,恨恨地瞪了海棠一眼。
海棠垂首。
盛淑雁這是嫉妒了?
她覺得郡王妃和側妃待她不夠親熱?
有這功夫,還不如反省反省她方才的做派。
海棠殷勤給國公夫人布菜,到宴席快結束的時候,她覺得頭疼胸悶,胃裡又滿又脹,幾乎支撐不住。
梅嬤嬤在後麵站著,見狀上前來低聲說:“你去吧,我伺候夫人。”
海棠感激地望了梅嬤嬤一眼,悄聲退了出去。
涼風拂麵,海棠舒服了一些。她抬眸,見湖邊長廊那裡沒什麼人,便走了過去,想在那裡略坐一坐。
她剛繞過一處梅林,就聽見了盛淑雁的聲音:“沐白哥哥,我的腳崴了,走不了路,不知表哥能不能攙扶著我回正廳?”
海棠一怔,急忙轉身走了另一條路,免得一會兒替人尷尬。
“嗬,那不是你們國公府的奴婢嗎?難道她攙扶你不得?”餘沐白的聲音沒有一絲溫度。
“那不是我們府上的……”盛淑雁暗恨。
“海棠姑娘——”餘沐白揚聲喊了起來。
海棠不加理會,假裝沒聽見,她可不想壞了盛淑雁的好事被記恨。
誰料餘沐白嗓門又大了一些。
不遠處的幾個小姐夫人已經看了過來。
海棠隻得駐足,往回走了走,捂住小腹,作出痛苦的表情,行禮道:“奴婢身子不適,恕不能伺候小姐。”
“嗬,你們國公府的奴婢都柔弱不能自理嗎?”沐白譏諷地笑了笑。
“奴婢真不舒服,告辭了,請恕罪。”海棠轉身又要離開。
餘沐白俯身在盛淑雁耳邊低聲說:“看看,你連個丫鬟都支使不動。”
“海棠,過來扶我一下。”盛淑雁被餘沐白的話刺激到了,咬碎銀牙,假笑著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