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到了?你不就是想讓我喝了這碗藥嗎?”過了片刻,趙曼香抬起淚眼,看向海棠。
“您誤會了。奴婢都猜到了,您猜猜世子爺能不能查到?奴婢冒著惹怒世子爺的風險,來給您通風報信,是提醒您早做準備。孩子在肚子裡,會一點一點長大,瞞不住的。”海棠垂首。
趙曼香心裡滿滿都是憤懣,她想自甘下賤,與戲子通奸嗎?!她不想。可是,她也是個有血有肉的女人,她不是無情無欲的石頭。
若是盛懷瑾肯與她舉案齊眉,她又怎會背叛他?
如今,大錯已經釀成,眼看盛懷瑾決計不可能與她同房,她還能有什麼辦法?
總不能舍了一切,身敗名裂,去給戲子生孩子。
趙曼香站起身,走到桌案前,顫抖著手,端起藥碗,一仰頭,咕咚咕咚將整碗藥喝了下去。
“少夫人吃些蜜餞吧。”海棠見一旁準備了蜜餞,就取了來。
“不必了。”趙曼香淚眼婆娑,她的心裡比黃蓮都苦,吃塊蜜餞又能緩解得了什麼?
她躺回到床上,用帕子抹了一把眼淚,暗自琢磨著,得把所有痕跡打掃乾淨,該封口的封口,該打發的打發。
“海棠,你幫我把藥渣處置了,把藥碗洗了吧。”思來想去,如今,她身邊最能信得過的,竟然是海棠。
她看出來了,海棠不想讓她留這個孩子,卻也不想讓她暴露。
海棠聞言,便去照做了。
待她再回來,趙曼香已經腹痛難忍。海棠為趙曼香準備了月事帶,讓趙曼香自己換上。
“那我先告退了。”海棠行禮。
“不要!”趙曼香脫口而出。
海棠回首,有些詫異地看著趙曼香。
“你能不能陪著我?”趙曼香流著淚哀求,她實在害怕。
海棠想了想,搬了個繡凳,坐在趙曼香床邊,低聲問她:“您跟世子爺為何會到了這一步?我不知道症結所在,始終也不知道該怎麼勸解說和。”
這時候不問,還待何時?
趙曼香舉著帕子,掩麵哭泣了片刻,才抽泣道:“都怪餘星瑤那個賤人!”
“餘星瑤?”海棠疑惑。
“就是汝南郡王妃的女兒。”趙曼香提到這個人,就恨得牙癢癢。
“跟她有什麼關係?”海棠問。
“哼,你不會還不知道吧?”趙曼香看向海棠,冷笑一聲,“夫人和郡王妃早有默契,想著親上加親,讓餘星瑤嫁給盛懷瑾。”
“表小姐後來和親去了,親事就沒有成,對吧?”海棠問。
“是啊,她和親去了,我們府上與國公府議親,我嫁了過來。誰料餘星瑤那個賤人,在我們大婚那一日,托人偷偷塞了書信給世子爺,傾訴對世子爺的情意。世子爺因為她,大婚之夜不肯跟我圓房,後來就越發冷落我了。”
想起嫁進來之後的不如意,趙曼香哭得肩膀劇烈抖動。
海棠皺眉:“隻是因為那封書信嗎?若世子爺滿心念著表小姐,就不會成親。他既然娶了您,又怎會因為一封傾訴情意的信,就跟您生分了呢?”
趙曼香神色頓了頓,又擦了擦流出來的眼淚,抽泣道:“餘星瑤那個賤人在書信裡告訴世子爺,是我嫉妒她,央求了父親,讓父親在皇上麵前進言,選定了她去北幽和親。”
“那……您有沒有做過?”海棠輕聲問。
停頓了片刻,趙曼香緩緩道:“選宗室女和親,選誰不選誰,身為皇室宗親的郡王爺比我父親有資格說話吧?我父親怎麼會越俎代庖去提這種事?況且,就算去提了,我父親哪裡能左右得了皇上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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