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小時候體弱多病,有一次,我高燒不退,娘想了各種辦法都不行,無奈之下聽從人家的建議,讓我認了村頭的大槐樹當乾娘。後來我身體竟然真的好了起來。我已有乾娘,不好再認乾親,還請郡王妃見諒。”許卿姝說得動情。
提到娘,她就不由自主地心酸難過。
廳堂內安靜了片刻。
“不過是一棵大槐樹,你們家鄉發生過洪水,說不定大槐樹已經不在了。”郡王妃笑道。
“即便大槐樹不在了,她也是我的乾娘。當初,若是沒有認乾親,說不定我真的熬不過去了。乾娘既然護佑過我,我自然沒有忘記舍棄她的道理。”許卿姝說道。
“唉,既然如此,我也不好勉強。隻可惜了我疼你的一片心。”郡王妃惋惜地說。
“卿姝一直將郡王妃視為尊長,我們的感情原不在乾親這個名分上。希望郡王妃今後還能一如既往地疼愛卿姝,那就是卿姝莫大的福氣。”許卿姝輕笑。
“好,我自然還會疼你。”郡王妃笑了起來。
廳堂內的氣氛這才重新活躍了。
郡王妃親自送國公夫人出來。
待到了馬車上,國公夫人揉了揉太陽穴,問道:“卿姝,今日的事,你是怎麼想的?”
許卿姝壓低聲音:“不敢欺瞞夫人。今日開宴前,我從院子裡回廳堂時,一個眼生的貴女撞了我一下,混亂中將郡主的戒指塞到了我衣袖裡,我進屋後拿帕子時才發現。”
“竟然有這樣的事?那方才豈不是很險?”國公夫人變了臉色。
如果卿姝沒有發現戒指,方才人贓並獲,卿姝必然顏麵儘失。
今後還如何出現在貴女麵前?
“我曾在郡主手上見過那枚戒指。我悄悄將戒指給了小滿,小滿拿著戒指退下去的時候,路過郡主,郡主當時正在敬酒,小滿就悄悄將戒指掛在了郡主的發飾之上。還好小滿會些功夫,她的動作沒有驚動什麼人。”許卿姝道。
國公夫人撫了撫心口:“那個眼生的貴女長什麼模樣?你回去以後畫出來,我派人去查。還有,那個祝千美,也不能就此罷休,必得讓她吃點苦頭。”
許卿姝點了點頭。
不知道經此一事,國公夫人對餘星瑤是什麼看法。
國公夫人不說,她就不問。
“你說說,郡王妃怎麼突然想起認你當乾女兒了?”國公夫人疲憊地問。
“或許郡王妃看您生氣了,覺得今日鬨得實在不像話,想緩和一下氣氛?”許卿姝試探著回答。
“她在今日這個場合提出來,或許有這方麵的原因。但是,對她這樣身份的人來說,認乾女兒不是小事,她之前就應該認真考慮過。”國公夫人道。
“不知道郡王妃是怎麼想的,我的確受寵若驚。但在今日這樣的事之後,我會有些擔心。如果認乾親以後,郡王妃以乾娘的名義對我提出什麼要求,我豈能不應?不應便是不孝。”許卿姝溫聲說道。
“你的顧慮也有道理。這個乾親,不認也罷。”國公夫人微微頷首。
夜裡,盛懷瑾回到春華院,坐在桌案前,問起了今日發生的事。
“郡王妃要認你當義女,你沒有答應?”
許卿姝一怔。
她原本沒有打算向盛懷瑾告狀,但既然盛懷瑾問起了,她自然得講清楚。
盛懷瑾聽完,眉頭緊皺:“這等手段,著實下作。”
“我竟不知何時得罪過那位眼生的貴女。”許卿姝淺笑,“對了,這件事怎麼竟連世子爺都聽說了?”
“餘星瑤唯恐你不高興,特意托我再次向你道歉。”盛懷瑾回答。
“原來是這樣。勞煩世子爺得空了告訴郡主,她也是被人誤導了,才會以為我拿了她的戒指。我豈是那等小心眼的人?郡主著實不必放在心上。”許卿姝倒了一盞茶給盛懷瑾。
盛懷瑾眉頭輕挑:“你沒有懷疑是餘星瑤故意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