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稚!
許洪生過上了每日被看著上藥的日子。
許卿姝跟他商量,讓他去相看。
“旁的也就罷了,江老夫人給你說了她娘家的侄孫女,你總要去見一見,不好辜負了江老夫人的心意。還有,我婆母給你牽線盧守正的堂妹,你也得去見,若不見,便是失禮。”許卿姝嚴肅地說。
許洪生被催了幾日,著實頭疼,隻得點頭:“好,你安排就是。”
許卿姝便先與江老夫人約定了時間。
兩家一起去光華寺上香。
許卿姝特意為弟弟準備了一身新衣。
許洪生個子高,健壯結實,看起來卻不是五大三粗那種。相反,他穿著衣裳,像是修竹一般挺拔俊朗。
江老夫人的娘家姓簡。簡夫人帶著簡文靜上完香以後,便在供貴客休息的禪房吃茶點。
許卿姝帶著許洪生在門口笑道:“不知我們方便不方便進去歇歇腳?”
“原來是盛少夫人,快請進來。”簡夫人的目光落在許洪生身上一瞬,笑著對許卿姝招了招手。
雙方互相見禮。
簡文靜人如其名,是個眉清目秀的文弱姑娘。
兩個年輕人不好意思開口,許卿姝和簡夫人寒暄著,倒也沒有冷場。
“許將軍這次在京中待多久?”簡夫人問許洪生。
“一個月。”許洪生簡短地回答。
“武將著實辛苦,回京一趟也待不了多久。就看安國公,勞苦功高,如今還得守在邊疆。還好國公夫人能乾,竟把國公府操持得井井有條,孩子們也都教養得很好。”簡夫人感慨。
許卿姝聞弦聲而知雅意:“對,武將的家眷是辛苦,夫君經常不能陪在身邊,遇到有戰事的時候,一家人都提心吊膽。每次公爹和小叔打仗,婆母都會日日燒香拜佛,祈求平安。”許卿姝道。
原也不是騙親,自然要把這些話說在前頭。
“我在閨中聽過武信將軍的功績,著實值得佩服。”簡文靜輕聲細語說了一句。
“我年輕,不敢談什麼功績,簡姑娘過譽了。”許洪生謙虛道。
正聊著,許洪生透過禪房的窗子,看到虞青黛正從大殿出來,向山門外走去。
旁邊,一位男子對虞青黛拉拉扯扯。
虞青黛顯然極其不耐煩,回頭斥責了男子一句,腳步加快,可男子又糾纏了上去。
許洪生忙說:“簡夫人,簡小姐,我先失陪一下。”
說完,許洪生便出去了。
他快步跟上虞青黛。
到了寺廟外,男人好像沒有了顧忌,居然徑直將虞青黛攬進懷裡。
虞青黛使勁掙紮,卻掙紮不脫。
許洪生氣結。
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欺負良家女子?
許洪生躍過去,一腳將那男子踹倒在地。
虞青黛驚訝回頭:“許將軍?”
“他是什麼人?”許洪生指了指地上的男人。
虞青黛遲疑了一下,含羞忍恥地說:“他是我繼母的娘家侄子鮑蝌。”
許洪生聽了,大致猜出是什麼緣由。
鮑蝌頓時感覺失了麵子,強撐著爬起來,虛張聲勢質問虞青黛:“你不跟我好,難道就是為了這個男人?!這是你的相好?”
許洪生掏出袖子裡藏著的文玩核桃,一抬手,便將核桃拋到了鮑蝌的嘴裡。
鮑蝌頓時說不出話來了,嘴裡含著核桃的模樣十分滑稽。
“趕緊滾!要是再讓小爺看到你欺負她,小爺把你的牙全掰下來。”許洪生鄙夷地瞥了鮑蝌一眼。
鮑蝌見許洪生身手極好,自知不是對手,雖然不甘心,還是急忙溜了。
虞青黛朝許洪生行禮:“多謝許將軍出手搭救。”
隻是,她眉宇之間憂愁更濃了幾分。
“你擔心他報複你?擔心你繼母不肯善罷甘休?”許洪生問。
“沒有。許將軍過慮了,我自然有辦法應付繼母。”虞青黛忙收起愁容,強作出自信的模樣。
許洪生暗自歎氣:“罷了,你在這裡稍等片刻,我送你回去。”
虞青黛想了想。
她唯恐鮑蝌在許洪生這裡受了氣,躲在她回去的路上報複她。
她雖然帶了一個小丫鬟,但如何打得過鮑蝌?何況,鮑蝌必然也會找幫手。
於是,虞青黛點了點頭。
許洪生帶她回到寺內正殿邊的禪房,進到屋裡,向簡夫人行禮:“簡夫人,簡小姐,我這邊有些急事,先行告辭了,還請簡夫人和簡小姐見諒。”
其實,方才隔著窗子,眾人將許洪生做的事大致看在了眼裡。
簡夫人慈愛地笑道:“快去吧,不必多禮。”
簡文靜則隔著側麵的窗子,望了望虞青黛。
許洪生退出去,帶著虞青黛離開了。
許卿姝笑道:“那姑娘是盛家軍裡的女醫,洪生向來見不得世間不平事,怎麼忍心看盛家軍的人被欺負?自然要打抱不平。”
“許將軍行俠仗義,不愧是安國公教導出來的好孩子。”簡夫人笑道。
說完,簡夫人便站了起來:“我們出來的時間不短了,就此告辭。”
許卿姝賠笑將簡夫人母女二人送了出去。
之後,許卿姝不由得暗自歎氣。
也真是趕巧了。
簡夫人方才話裡話外都擔心自家女兒嫁給武將受委屈。簡小姐對許洪生還是比較滿意的。
經過虞青黛的插曲,簡小姐恐怕會有些憂心,憂心洪生心裡有旁人。
可是,許卿姝看得明白,洪生怕是對男女之事還沒開竅呢。
另一麵,馬車上,虞青黛有些內疚。
隔著窗子,她影影綽綽看到,裡麵有盛少夫人,還有一位貴夫人和一位貴女。
許將軍原本也在裡麵。
這應該是在相看。
結果居然被她攪了。
“對不起。”虞青黛低聲道。
“哼,你還知道道歉就好。”許洪生抱起了手臂。
“你好好跟人家解釋解釋。我隻是一個小小的女醫,你隻是打抱不平而已。”虞青黛半垂首,不好意思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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