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身裝扮若說是天家公主也有人會信,沒想到竟是竹心。
昨天番子就和她們說了,說竹心也是祖父的孫女。祖母嫁進來時,竹心奶奶已經在莊子上了,更彆說娘和三嬸了。除了自己小時生病在莊子上受過竹心奶奶的照顧,竟沒人知道她。
竹心真的是她的姐姐嗎?真的帶著仇恨要害徐家嗎?
徐芷萱忍不住輕聲叫了句,“竹心。”
竹心沒理她,和王忠一起坐上了主位,有番子立刻給他們二人奉茶。
竹心抿的口茶,說道,“督主覺得徐芷萱比我強在哪裡?”
“自然是比你更會投胎,做了國公府的嫡小姐。”
竹心把玩著手裡的茶杯。
“國公府都要被我搞沒了,這胎投得算不得好。”
王忠恭維道,“那她就樣樣不如你了。”
徐芷萱指著竹心大聲地說,“我們徐家還沒被定罪。你就算穿成這樣也不過是我的婢女罷了。”
竹心轉著手裡的空杯子起身,“記不記得老太太壽誕上我講的孫悟空,故事最後孫悟空被如來佛祖壓在五指山下。徐家就如被壓了五百年的孫悟空翻不了身了。”
“你胡說八道!”
國公夫人拉住徐芷萱。
老太太一杵拐杖,“不知今天二位前來意欲何為?”
王忠剛要回話,卻被竹心打斷。
“督主說的不對,徐芷萱並非樣樣不如我,她比我長得好看。”
那是當然,徐芷萱的容貌在全京城也是數一數二的。
竹心把手裡的茶杯往桌子上一磕,茶杯“啪”的一聲碎了,竹心捏著茶杯的碎片上前兩步一揚手。
“啊啊啊。”
前廳一陣慘叫聲,徐芷萱倒在地上捂著臉,手上鮮血淋淋。
竹心踢了倒在地上的徐芷萱兩下,轉頭笑著對王忠說。“現在督主說的才對,她樣樣都不如我了。”
王忠問道:“徐小姐怎麼樣了?”
手下番子道:“徐小姐舉止瘋癲,不讓旁人近身,連徐夫人都不行。”
“哎,京城出了名的大美人如今卻毀了臉。天牢裡的那個徐小姐呢?”
“神色自若,哼著小曲兒,回去的路上還叫了一份宵夜。”
王忠打發走手下,轉頭問德勝,“竹心這個人,你怎麼看?”
德勝眼睛裡散發著熾熱的光芒。
“督主,屬下覺得這個竹心挺適合在東廠做番子的。”
王忠不想理這個二傻子,想起瓊樓地字第一號房裡魏二爺說,想知竹心是人是鬼,得把徐芷萱祭出去。
徐府眾人的供詞裡什麼都有,徐芷萱對竹心偏愛和寵信卻是公認的,她也是跟徐芷萱時間最長的婢女。
魏二爺的意思王忠明白,竹心若是裝的,見徐芷萱有危險,就算能忍得住不出手,表情神態也藏不住。
他就把這桌席做的更豐盛些,準備讓竹心指使番子淩辱徐芷萱,當然最好起衝突鬨出人命,逼反徐今明。到時推到竹心的頭上,反正她對徐家恨之入骨。
如今事先準備的沒用上,不過親手毀了徐芷萱的臉,也算對他有個交代。
慶心堂
國公夫人和世子夫人崔氏強忍悲痛哄著捂著臉縮在牆角的徐芷萱。
“芷萱彆怕。”
“芷萱沒事的。”
“芷萱……”
徐芷萱的手指放在唇前,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然後她把捂著臉的手緩緩地放下。
徐芷萱的臉上蹭得全是血,乍一看委實嚇人,但細看傷口並沒有想象中的嚴重。
國公夫人拿帕子沾些水給她擦了擦,傷口貼著鬢角劃過長不到兩寸。傷口雖長但好在不算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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