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勝拿出了一本書並翻到最後一頁。
“這是從徐侍郎書房搜出的《括地誌》,上麵的這句,‘白頭並非雪可替,相逢已是上上簽’,諸位大人幫著看看這是誰的筆跡?”
袁相一派的官員一看一個不吱聲。
群臣們的腦子飛速運轉。
沈學士和徐侍郎確實是師出同門,當年金榜題名時可是形影不離的。徐家三夫人蘇氏和沈學士的表兄妹好像還真有幾分相像。
沈學士娶了袁相千金,最後和恩師一派決裂。如今徐家受難,原本敵對的人不但沒有落井下石竟然拚死相護。
對上了,全對上了。
這麼說這故事十有八九是……
群臣望著這位如鬆似竹的沈大學士,又為今天徐侍郎的缺席感到遺憾。他們可是多年前一起相約在渡口私奔的人啊。
朝堂上死一般的沉默,袁相突然往後一仰倒在地上。
大殿上一時間兵荒馬亂。
“退朝。”
見證完今天早朝全程的德勝安慰些自己。對上竹心,叱吒風雲的袁相都暈倒在地了。昨天他表現還是可以的,就是對手太變態了。
隻是東廠還沒來得及得意,晚間邊關送來徐今明發來的急報。
信上大致說:徐家有一家仆逃到幽州來見他,那家仆說徐家已被皇上抄家下獄,還說皇上要斬草除根讓他趕緊逃走。遼國派人給他傳信說皇上殘害徐家滿門,可發兵助他複仇。
信的結尾說,仆人已被關押等候陛下發落,並附上遼國密信。
徐今明的信僅僅陳述事實甚至沒問徐家近況。
各方沉默,連之前定得日日早朝跟進徐國公府案進展的事,隻執行了一天就被擱置了。
各方雖然沉默,不知怎麼徐世子的急報在坊間悄悄流傳開來,人人稱讚徐世子赤膽忠心。
三月初二,徐國公府抄家的第八天。
徐世子夫人崔氏被東廠番子推倒在地,以至於腹中的胎兒沒保住。
晚間有童謠在大街小巷流傳開來。
“長子守邊關,長孫下黃泉。徐家百餘口,是忠還是奸?”
三月初三,徐國公府抄家的第九天,大殿下回京。
不過這些事竹心一概不知。從她遞了第三份供詞後,沒人再來找她問話。
竹心一邊在天牢裡摳腳,一邊在牢裡的牆上畫“正”字。不然她怕記不清日子了。
天牢裡的夥食一降再降,還好她早有準備。在她最風光時備了許多乾果蜜餞牛肉乾,能過一天算一天吧。
直到三月初四,竹心的牢門被打開,一個穿紫袍端著個錦盒的老頭走進來。後麵跟著兩個穿青袍的小官,其中一人是喬子舒。
多日不見,喬子舒更加消瘦似大病初愈。
喬子舒是大理寺的人,這老頭是正三品,難道是大理寺的一把手?
徐家抄家時當縮頭烏龜,現在怎麼把頭伸出來了?是聞到肉味兒了吧。
看守的番子說,“劉大人,督主交代人可以見,但不能帶走。”
劉大人既畏懼東廠又想展現文人風骨。
“大殿上親自請的旨,陛下說徐國公府一案涉案人員一應交由大理寺負責。人我們必須帶走。”
“但是督主交代人可以見,但不能帶走。”
番子回複如ai,氣得劉大人把門外的馬順拉了進來,“馬大人,殿下請旨時你可是在場的,你說句公道話。”
馬順則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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