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水縣縣廨
喬子舒問道“王大人,你這邊進展如何?”
刀哥皺著眉,“八戶人家都看完了,一無所獲。您那邊呢?”
其實刀哥覺得喬子舒篩選的人就不行,他的方向全是錯的。也不知七日期限已到,他們得如何收場。
喬子舒神色從容,好像一切儘在掌握之中似的。
“我這邊還差最後一戶人家,他們來了文水縣吳員外這裡,王大人要一起去看看嗎?”
反正閒著也是閒著,刀哥他們決定去湊湊熱鬨。
吳員外在文水縣當地是有名的大戶人家。他們很容易就找到了吳府,隻見府前掛著白燈籠,白幡如龍,下人們披麻戴孝。府裡隱隱有哭聲傳來。
刀哥、孫大郎還有李明有些詫異。
“吳府今日辦喪事,我們來的可能不是時候。”
而喬子舒卻垂著眸,“既然來了,不如就進去上炷香吧。
下人引他們往前廳走去,這哭聲越來越大。
李明問下人,“員外今日可是要下葬。”
下人回道,“正是。”
哭喪在漢晉時代興起,到南北朝時更加流行。哭喪儀式雖然貫穿喪儀的始終,大的場麵多達數次,而出殯前的哭喪儀式是最受重視的。
大齊以孝為先,在京城功勳官宦人家的喪禮十分複雜,一步都不能錯。
在西南下葬前會先找人念悼詞,後人們哭上一個時辰之後再起靈下葬。若後人哭聲不大或哭得時間短會被視為不孝。這對連哭數日的子孫後代也是一個不小的挑戰。
喬子舒他們未到前廳,就聽見有一女子帶著哭腔,聲音悲切十分有穿透力。
“爹啊!你這一走我可怎麼活啊?”
緊跟著是一道男聲,聲音更大。
“怎麼活啊…啊…”
緊接著跟著數個人的哭聲。
哭聲停後,那女子聲音再起。
“妾的老父親,最疼妾的人。人間的甘甜有十分,你隻嘗了三分啊…啊…”
之後那男子把聲音再拔高八三度。
“隻嘗了三分啊…啊…”
這個情緒頂起來後,後麵跟得哭聲更大。
哭聲漸小後,那女子聲音再起。
“這輩子做你的兒女,我沒有做夠啊…啊…”
那男子,“沒做夠啊…啊…”
這時喬子舒他們已經進到前廳。
靈柩前是身著素白麻衣的人群,??他們端端正正的跪著,為首的是一名女子身穿重孝趴在棺木上哭得撕心裂肺。
“央求你呀下輩子,還做我的爹啊…啊…”
這女子後麵是一名男子,同樣身穿披麻戴孝。他一邊拉著那名女子,一邊哭著道,“還做我的爹啊…啊…”
這時旁邊有一人喊道,“起靈。”
然後又是一片震天的哭聲。
見慣了大場麵的刀哥差一點就背過氣去。小聲跟喬子舒說道,“大人,我先出去緩緩。”
刀哥出去後沒想到喬子舒他們也都跟著出去了。
“我們也緩緩。”
孝子賢孫走在前,棺槨也抬出了前廳,棺槨之後是女眷。再之後有親友跟著送葬,也有親友留在府中。
等下葬的隊伍走後,那女子對留在府上的賓客們說道,“祖孫三代專業哭喪,保管讓他一路風光。”
他一邊說一邊把牛皮紙做的小卡片發給眾人。上麵寫著姓名,地址及工作內容。
宋鶴鳴和院子外麵的喬子舒對上了眼神後,他連忙拉了拉竹心的袖子。
發名片的竹心,抬頭看見那幾位老熟人,便和宋鶴鳴一起朝他們走了過去。
這時把竹心和宋鶴鳴攔住,“辛苦二位了,二位等會兒吃完飯再走吧。”
竹心指了指喬子舒,對管家說,“叔,妾這又有活兒了。”
管家見狀沒強留他們,給了賞銀讓他們離開了。
竹心和宋鶴鳴全程沒說話跟著喬子舒上了馬車。
而喬子舒把他們帶到一家酒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