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十二宮中傳來消息,竹心禦前失儀,貶為宮婢。
宮外眾人接到這個消息,如一滴冰水滴進了油鍋裡。
看熱鬨的群臣們聽到此消息,都化身事後諸葛亮。
就說她天天作妖,遲早會把自己作死吧。知不知道什麼叫雷霆雨露均是天恩?
而稍微了解點內幕的都十分震驚。不是馬上要平步青雲了嗎?怎麼又貶為宮婢了?
不管怎樣,群臣這個時候都選擇低調行事,彆觸了聖上的黴頭。
宋國公府,宋鶴鳴的院子
一見到宋鶴鳴,裴珩就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馬上準備去遼國,聽聞還去了天璣閣,那是何等體麵。怎麼會禦前失儀?
宋鶴鳴臉色蒼白雙眼烏青,明顯是一夜未睡。
“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大殿下傳來消息,昨夜陛下差點殺了竹心,幸好被姑母保住了。”
喬子舒聽罷心中一緊,“竟然到了這個地步。遼國那邊呢?”
竹心做人尖銳,棱角分明。做事圓滑有餘地,又十分會說話,實在不該鬨到這樣的地步。
所以昨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宋鶴鳴整個人茫然又絕望,他可以不封狼居胥的。
“皇上已經發了國書,回絕了遼國國主,紫川公主那邊也啟程回遼了。”
西夏認了遼國做舅舅,吐蕃認了遼國做舅老爺。就能看出遼國現在是各國中實力最強的國家。
皇上竟然連遼國國主的麵子也不給了。
裴珩聽完更是眉頭緊鎖,憂心忡忡。
宋鶴鳴越想越難受,恨不得插上翅膀飛進皇宮。
“大殿下說竹心被保住,已經沒事了。可什麼叫沒事了?活著就叫沒事了?她吃的好不好穿的?暖不暖?有沒有受欺負?
院外一群護衛看著我,我現在彆說出府,連院子都出不去。兩位兄長,你們誰能想辦法進宮看看竹心?”
裴珩與喬子舒對視一眼,然後對宋鶴鳴說,“鶴鳴,你放心。我在翰林院進宮的機會多,宮裡麵有幾個熟人,我來想辦法。
等一會我再去徐府問問三叔,還有三哥他在禦前行走消息靈通。你遇事一定要跟我們商量,千萬彆輕舉妄動。
肯定有很多人都在想辦法,咱們得把力使到一處。”
宋鶴鳴低著頭,“我知道了。”
喬子舒拍了拍宋鶴鳴的肩膀,然後與裴珩一起離開。
坐在馬車裡,裴珩問喬子舒。
“怎麼看?”
“現在確定不了此事是否與遼國有關。既然發生在宮裡肯定跟東廠脫不了關係,阿珩以為呢?”
“不管如何,應該還有回旋餘地的。皇上若真想殺人,是不會給彆人求情的機會。”
“阿珩你不明白,上位者看下麵的人就像看螻蟻一樣。我們也許就是隻蛐蛐,生死廝殺不過是人家手中的遊戲。”
裴珩沒料到喬子舒會如此悲觀。對上輕而易舉得到一切的六哥,他總是感歎命運的不公。可真正的不公,他可能從來沒有經曆過。裴珩的心沉了沉。
裴珩打點上下,終於在三日後進宮見到了竹心。
宮女也分三六九等。禦前宮女最體麵,寵妃裡麵得寵的大宮女,後宮六尚的管事姑姑,她們都是有品級的女官。
然後就是各自乾各自差事的宮人,這裡麵有些人有特殊技能做著專業的活計。有的人沒什麼技能做著上指下派的事。
有人在熬資曆等著上位做女官。有人等著和貴人偶遇飛上枝頭變鳳凰。當然大多數的人都在戰戰兢兢地過活。
最後就是做苦力的宮人。洗衣、打掃或是其他。這運轉偌大的皇宮,有無數個人像工蟻一般辛苦勞作周而複始。才能供養出這些富麗堂皇的殿宇。
竹心現在在花房當差,就屬於最低等做苦力的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