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在大姨臨睡前趕到,將背上兩桶酒遞給她,然後往回折返。
顧清琰顯然是沒吃過見風倒的苦。
說是要到門外散散酒氣,還沒等到沈嘉回來。
原本隻有34分的醉意,瞬間被風吹成78分。
就這樣了,硬是不肯回屋。
陳星蹲在他邊上,生無可戀。
托著腮子看著蜿蜒的小村道,望眼欲穿。
這村子的路,每隔百米才立一根路燈。
昏暗的鄉村,配上夏蟲的夜鳴,還有附近房子中的狗吠聲,不時響起幾聲令人頭皮發麻的貓叫聲。
就是說,那家夥膽子怎麼那麼大。
剛從戴清羽口中得知,此地到桃園的距離,一來一回,跑步差不多一個小時。
城市的夜跑,每一分鐘都是和美食做抗爭。
而這裡,每秒都是挑戰膽量的地域副本。
不知不覺間,陳星渾身打了個寒顫。
轉頭看向窩在躺椅裡的自家老板。
正碰上他淡漠地瞥了自己一眼。
“你還不走?在這裡做什麼?”
“顧總,要不你先進去休息,我再回去臨時宿舍那邊?”
顧清琰不耐煩地挪了挪身體,“我要在這裡等她回來。”
“清羽姐說了,夫人沒這麼快回來。她正常得出去兩小時。”
“什麼破運動要兩小時。也沒見她之前有這麼自律。”
他悠悠轉過臉來,“她是不是煩我?”
沒待陳星回答,他又道“我後麵都順著她意了,她怎麼還這樣對我?”
陳星……
人家不願意搭理你不是很明顯嗎?
還要強迫自己喊什麼夫人。
誰家小姑娘臉皮不挺薄的。
“她要出去兩小時,不能是去和誰約會吧?”
陳星……
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她是去和鬼約會吧。
最近的另一個村子,也挺遠。
出門時她都沒開車,是多能跑?
直到陳星蹲到腿麻,才看到夜色中一道慢慢跑近的人影。
沈嘉渾身是汗,氣喘籲籲。
已經在心中罵了狗統子不下一萬遍。
一小時聽上去也稍微帶點人道成分,張口就兩個小時。
每天都像在羅馬鬥獸場跟野獸殊死博鬥。
明明都在羅馬了,還得為了小命拚死拚活卷起來。
看到門口外已經睡著的顧清琰,還有守在旁邊的陳星,她筋疲力儘地吐出一口氣。
“都說年輕人身體好,倒頭就睡。你們顧總一把年紀,還是追風少年呢。”
陳星……
這倆能不能放過卑微的他?
“夫人,顧總還年輕,身體好著呢。”
不過是補前麵幾天虧欠下來的覺而已嘛。
沈嘉不想跟他扯家常,身上衣服全部汗濕了。
“行了行了,扛他去睡吧。我累死了。”
顧清琰身高體長,陳星一個人沒辦法將他弄到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