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為再見到沈闊得再過十來天。
畢竟上一世,沈闊可是半個月後才回來的。
沒想到一場大火,竟然讓沈闊比上世提前半個月回來。
看著一大半化成灰燼的將軍府,聽著沈管家連哭帶嚎的講述昨日發生的事情,尤其聽到一手把他養大的乳嬤嬤竟然會莫名其妙葬身火海,沈闊額頭青筋暴起,垂在身體兩側的手再也按耐不住,捏成拳頭,一刻都等不了,徑自朝木蘭苑而去。
沈管家見狀,急忙跟了上去,看將軍方向不對,急忙追上提醒,“將軍,不是那個方向?”
沈闊腳步一頓,回頭的功夫,沈管家已經氣喘籲籲到了跟前,指向芙蓉苑方向,“大火把木蘭苑燒了個乾淨,夫人,木氏…”
沈管家對上沈闊吃人般的眼神,懊惱的咬了下自己的舌頭,急忙糾正,“我是說薑氏,她自己讓人搬去了芙蓉苑,現下…”
“什麼?!”
一瞬間,沈闊臉上騰起殺人般的神色,幾乎揪著沈管家的衣領怒吼出來,“我怎麼吩咐你的,芙蓉苑可是我給霜兒置辦的,裡麵的一應陳設都是按照霜兒的喜好布置的…”
“將軍,不是小的,您對柳姑娘的心意,小的自然十分清楚,可昨晚您大婚,特地賞下恩典,讓府裡不分尊卑老少都可以去前院喜堂討杯酒水,大家昨個兒沒有顧忌,喝的有些多,大火燒起來的時候,沒幾個清醒的,後來我讓人潑了水才澆醒幾個,又忙著滅火,所以,等回過神的時候,木氏已經私下讓人搬了過去,她明麵兒上畢竟還是將軍夫人,昨個兒她的脾性,小的也看清楚了,她真真是跟外麵傳言的賢良淑德,半點不沾,小的實在是…”
沈管家一邊說,一邊跪在地上重重磕頭,聲音顫抖哀婉,涕淚橫流,額頭更是磕出血來。
沈闊移開目光,閉上眼,一拳頭砸在一旁的樹上,重重吐出一句,“我竟不知娶回個潑婦回來,攪的我將軍府如此。”
聽他這麼說,沈管家暗暗鬆了一口氣。
見將軍轉身就要往芙蓉苑去,他急忙站起來,跟上去,一路上,把剛才沒來得及細講的木氏的事情又說了一些,著重說了去木家迎親的時候,她的所言都是質疑沈闊不敬陛下,有藐視皇恩的意思,後又說了她拜堂時候的妄言,和當眾挑撥酒宴讓賓客打成一團等。
沈闊聽了更是目眥欲裂,眼睛紅的可怖。
“該死,原以為就算是不喜,可至少出身書香門第,總歸有幾分賢良淑德,還指望成親後,把如霜接來,沒想到竟然是如此潑婦,我簡直瞎了眼,早知道,寧可…”
後麵的話,沈闊沒說出口。
府裡今日亂糟糟的,這是禦賜的府邸,府裡不少都是舊人,難保沒有陛下的耳目。
思及此,他暗暗咬牙,把心頭火壓下去一些,再開口,已然變成,“陛下好意,可沒想到木家欺君,明明妒婦竟然傳成賢良。”
說著,他還特意朝四下裡掃了一眼,見附近沒人,他鬆了一口氣,加快腳步,朝芙蓉園趕去。
到的時候,木婉雲已經補完覺醒來,她對居所吃食都很挑,對這個院子雖然還算滿意,可是有很多細節之處,還是有些小想法。
便指揮下人按照她的喜好開始調整起來。
沈闊走進來的時候,就正好看到她命人把他親自幫柳如霜栽種的海棠樹挖出來。
“你在做什麼?!”
沈闊當即衝進來打呼,抬腳就把一個小廝踹飛出去,然後瞪著一雙大眼火冒三丈的看向木婉雲。
“誰讓你們動的?!”
“呦,這不是我那沒時間奉旨成親卻有時間急著剿匪立功的夫君,怎麼?匪徒剿滅了?!”
木婉雲坐在太師椅上,吃著綠俏喂到嘴邊的葡萄,眼皮都沒掀開,就冷嘲熱諷起來。
“木氏,你少給我陰陽怪氣,我現在問你,誰讓你搬來這裡,又是誰給你的膽子讓你動我親手栽種地樹?!”
沈闊說著,快步朝她走來,見她一副不為所動,氣的渾身都在顫抖,綠俏嚇得本能的瑟縮,去扯木婉雲的衣袖。
木婉雲卻不慌不忙對著他的方向吐出葡萄皮,才又稍微坐的板正一些,昂起頭輕暼了他一眼,笑道,“將軍這話說的,我是陛下親自賜婚給你的,這宅子也是陛下賜給你和我大婚的,我難不成在自己的宅子裡,還沒幾個權力?!“
“你?!”
沈闊想反駁,奈何他是武將,沒讀過幾年書,嘴皮子也不溜,鼓了好幾次,都沒找到合適的話。
一張俊臉也漲的更紅了。
其實他長得不賴。
不然木婉雲上輩子也不會對他一見傾心。
隻是,如今再看他這張臉,隻覺得厭惡。
再好看的皮相,如果負心薄幸,也讓人生厭。
木婉雲眼裡的鄙夷毫不掩飾,竟然讓沈闊有些呆愣。
畢竟木婉雲一直都追著他跑,更是數次當街跟他表白心意,看他的眼神從來都是少女懷春般的嬌羞。
有那麼一刻,他以為是自己眼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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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使勁搓了搓,卻還是沒有變化。
裝的。
對,肯定是這樣。
霜兒跟他說過,像木婉雲這種世家精心培養的女子,最是擅長陰私算計,為了蠱惑男人,什麼手段都用得。
什麼故意溫柔小意,一點點攻克男人的心,或者故作賢良淑德,還有欲擒故縱。
隻是沒想到她才剛嫁過來,就開始了。
“好你個木婉雲,為了爭寵,不惜耍儘手段,你以為你鬨成這樣,我就會在意你,我告訴你,你做夢?!我沈闊是絕不會喜歡你這種滿腹算計的女子的,實話跟你說,我已經有心上人,你還是死了這份心,你若是安分守己,將軍府還能有你的容身之地,你我之後井水不犯河水,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