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她還是高估了沈闊的智商,也低估了柳如霜的不要臉。
隻要有腦子的,稍加琢磨,都會聯想些什麼。
可沈闊竟然半點沒往那方麵想,反而瞪大一雙眼白明顯過多的眼睛,衝她吼,“你胡說什麼,霜兒隻是久不行醫,生疏了,你莫要嚇到她…“
柳如霜本來已經做好了被揭穿的準備,聽到沈闊的話,那是又驚又喜,故意調整好的角度,一行清淚悄然落下,直接勾的沈闊心神蕩漾,就算懷疑了一瞬,也都頃刻拋諸腦後。
木婉雲無聲歎氣。
真是應了那句話。
無論如何也喊不醒一個裝睡的人。
累了。
心累。
擺擺手,“既然如此,那你們還是回自己院子吧。“
說著無視沈闊吃人的眼神,吩咐一旁的嬤嬤,“從我庫房裡挑些補品送給將軍,算是我誤傷將軍的補償。“
然後,看了一眼經柳如霜一番治療,卻似乎更加嚴重,甚至已經開始往外湧出黑血的傷口,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隻是好心提醒。
“將軍,恕我直言,柳姨娘的醫術…其實我真沒看出她有什麼醫術,傷在肩膀可大可小,還是莫要掉以輕心,還是請個好點的大夫儘早治療…”
不等她說完,柳如霜已經一臉怨婦的紅了眼,那雙淚眼瞬間又蓄滿淚水,一邊委委屈屈啜泣,一邊低聲道,“夫人說的對,妾身這點微末的醫術,實在是難登大雅之堂,就跟妾身這個人一樣…“
“對對對,你說的都對。”
木婉雲譏笑。
沈闊雖然傷口疼,人也有些發暈,許是流血過多,可是他不能露怯,尤其是不能在木婉雲這個惡毒的女人麵前露怯,更不能讓她有非議如霜的機會。
於是他咬著後槽牙,一字一頓道,“不勞你費心。”
其實他更想說的是,不用你多管閒事。
顯然,冰雪聰明的木婉雲很快就明白了字麵意思背後的深意,很識趣的就點頭應下。
見他們還賴著不走,還貼心的招呼,“送將軍和柳姨娘離開…”
主要是看出沈闊那廝已經是強弩之末。
畢竟暗衛的飛鏢都是淬了毒的。
雖然不致命,可是也夠沈闊喝一壺的。
天知道,她真的是好心提醒他找個高明點的大夫,免得拖延病情,留下什麼後遺症,或者直接死。
可他顯然覺得她足夠惡毒,肯定不會如此好心。
也罷。
當天晚上,她睡的迷迷糊糊,就聽到前院一撥接一撥的嘈雜。
喊了一聲,“綠俏。”
綠俏當即推門進來。
她睜著惺忪睡眼問了時辰,才又問“外麵怎麼了?死人了?連夜奔喪?“
綠俏忍俊不禁,可還是一五一十回答,“聽說沈將軍高燒不退,昏迷不醒,柳姨娘急了,連夜讓人請大夫,據說請了不少…”
“喲,那你再去打探一下,要是沈闊死了,趕緊回來通知一聲,我這個未亡人,可得提前操持起來,說起來,我還沒操持過葬禮…“
木婉雲想著,沈闊活著的時候,她不爭,死了也得好好哭一場。
綠俏當即派人去打探。
木婉雲原本是想等消息,可太困了,不知不覺睡著了。
再醒來,已經是第二日的中午。
她最近晚上看話本子,第二天就起的晚。
索性現在不用伺候公婆,也不用伺候男人,更是不用在偽善的爹娘麵前扮演乖女兒,大把事情,自由自在,隨心所欲,誰也管不著她。
醒來之後,迷瞪了好一會兒,才想起昨晚上的事情,趕忙詢問,“沈闊起了嗎?我,是不是成寡婦了?!”
看似悲傷,可語氣裡還透著一絲急切和竊喜。
隻可惜還是失望。
綠俏衝她搖頭,“聽說宮裡來了禦醫,把沈將軍救回來了。”
“奧。”
木婉雲失落點頭,卻又猛地想起什麼,驚呼出聲,“禦醫?你剛才說禦醫,禦醫來替沈闊診治?!“
綠俏點頭,頓了一下,想起什麼,忙小心翼翼問道“小姐,將軍不會說是您傷了他吧?!”
這也正是木婉雲擔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