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不上去想,為何事情跟她預料的一點都不一樣,她急切的想著,該怎麼,才能挽回局麵。
若是,真的被定罪,那她可真是得不償失,裡子麵子都丟了。
對,越是這個時候,越是不能急。
她努力掐著手心,讓自己冷靜下來。
刺痛,還真的讓她恢複了幾絲理智。
她努力回想著她認識的那些八麵玲瓏的後宅高手,她們遇到這種情況,是如何處置的。
有了。
一瞬間,她突然腦海靈光乍現。
驀地想起,她那已經死去的嫡母,也曾經陷害過她父親的一個妾室,結果那妾室不是省油的燈,竟然在短暫的慌亂夠,很快冷靜下來想辦法自證,把嫡母陷害她的事情揭露,結果嫡母一不做二不休,都推給了下人。
最後自然是那下人承擔了所有。
後來她才知道,那下人是顧及妻兒,才不得不應下。
而她打理木家也有一段日子了,自然知道家裡奴仆,除了死契柳氏活契。
活契一般三年到十年一簽,多半到了年份,攢夠銀子,就回鄉,而她記得那何管事在崔家至少十年。
所以,他應當是簽了死契的。
看他年紀,應該是娶了妻兒了,這種人,妻兒就算是獨立的家生,生死不還是在她一念之間。
這麼想著,她想起更多的細節,隨即放下心開,一改之前的驚懼頹喪,突然挺了挺腰板,裝作若無其事的走到何管事身邊,一邊作出被汙蔑痛心又憤怒的樣子,一邊趁機會湊到何管事身邊,小聲耳語了幾句。
果然,何管事聽完之後,臉色大變,在沈大人問話的時候,神情便有些不太自然,眼神在崔瑤身上掃了好幾下,眼裡晦暗不明。
崔瑤看他這般,自然以為他是因為背自己拿捏住了七寸,而懼怕,頓時鬆了一口氣,她如今已經不再是崔家那個任人欺淩的庶女,她的小娘如今正炙手可熱,何管事隻要不傻,就會知道怎麼選,何況,她剛才已經承諾,隻要他認下一切,會照顧好他的妻兒。
想著,崔瑤還一副痛心疾首,又無奈的樣子,哀哀切切的看向木婉雲,“雲兒,不管你如何看我,我心裡始終是拿你當好姐妹的,不管你信不信,今日的事情,我也一無所知…”
結果話音未落,那邊何管事就突然出聲,“大人,就是二小姐指使我做的,二小姐給我的銀子,還在小的身上。”
說著,他努力就要去摸自己身上的銀子,結果卻因為挨了板子,渾身都疼,這一動,又扯到被打的傷口,頓時疼的撕心裂肺,更不敢大幅度活動。
崔瑤都懵了,一時間,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雙眼瞪的又大又圓,顫抖著手指指向何管事,半晌,才囁嚅著,吐出一句,“你,你瘋了…”
“我看是二小姐你瘋了…”
何管事忍痛,回道,他一臉的怒氣,強忍痛意,用力摸出身上的荷包,隨即朝脆棗晃了晃,無聲張了張嘴,像是在問,二小姐,你可彆說你不認識?!
看的崔瑤目眥欲裂,下意識就要去搶,想起什麼,又生生忍住,隻是一張臉,憋的通紅。
隻是用力攥緊手,想讓自己冷靜下來,可心裡卻不停的自問,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她實在是想不明白,她都以他家人威脅他了。
他竟然還敢出賣自己?
好在何管事很快給了她答案。
“二小姐,你用人之前,都不知道調查一下,小的家人早就死絕了,小的一條賤命,可當不起二小姐威脅。”
說罷,他雙手捧著荷包,顫抖著遞給沈大人。
“剛才二小姐威脅我讓我一力承擔,不然就要把我的家人發賣了,小的本來是看在有利可圖的份兒上,才願意做她的走狗,可是小的家人都死絕了,還讓人拿來威脅,小的不服,小的想明白了,小的決不能一錯再錯,小的坦白,就是二小姐讓我找人去木小姐的鋪子鬨事,這就是二小姐給我的報酬,還說事成之後再給我一百兩。”
聞言,崔瑤不敢置信的踉蹌後退了一步。
已經有衙役拿著荷包遞了上去。
沈大人掃了一眼,抬手驚堂木拍了一下,厲聲問道,“崔少夫人,你還有什麼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