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興沈大人,一看到年少成名風度翩翩手握重權的大理寺卿盧楓,突然有種有了主心骨的感覺,情不自禁就開口。
喊完才想起,自己才是京兆府尹,這裡是他的地盤。
而且,他一把年紀,頭發都沒多少,這樣,當著下屬和百姓的麵,諂媚一個比他小這麼多的,委實有些尷尬。
不僅他尷尬,不少下屬,甚至百姓,都朝他投去不解尷尬的目光。
沈興沈大人尷尬的抽了抽嘴角,這才稍稍收斂諂媚之色,端正自己的官威,可還是擠出笑意問道,“盧大人怎麼有空來我京兆府?!”
“自然是有事。“
盧楓仍舊肅著臉,並沒有因為沈興沈大人的諂媚,就有所改變,說話的時候,目光掠過木婉雲,最後落在崔瑤身上,波瀾不驚的眸子裡溢出一抹輕蔑和鄙夷,生生刺的崔瑤身子踉蹌後退了半步,微微張開的紅唇翕動,卻沒有吐出一句話,隻是腦子裡來回思索,盧楓剛才那句“誰說木藺主持春闈?”
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她心裡隱隱生出一絲不安。
目光也不由自主的朝盧楓看去。
盧楓已經接過身後侍從遞過來的明黃色聖旨,雙手一抖,當麵打開。
沈興見狀,立即一溜小跑,走下來,跪拜下去,“吾皇萬歲萬萬歲。“
他這一跪,其他人也紛紛跟著下回。
畢竟,見聖旨如同見駕。
盧楓輕掃了一眼,看到所有人,唯有脆棗還白著臉站著,登時臉色一僵,目光淩厲,身邊侍從也麵露肅殺,正眼高聲斥責,崔瑤才恍然回神,踉蹌跪了下去,隻是目光卻牢牢盯著盧楓,和他手裡的生誌,不知為何,心裡那股子不安愈發濃重了。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京兆府尹沈興,多年來克己奉公,兢兢業業,朕心甚慰,著沈興兼任禮部是狼,負責來年春闈相關事宜,欽此。”
隨著,最後欽此二字俊逸不,盧楓已經把聖旨合上,雙手捧著,遞到沈興麵前。
“沈大人,接旨吧?!”
“這…”
沈興卻仍舊沒有從愕然裡回過神來,腦子裡一陣嗡嗡作響,好似沒聽到盧楓說話一般,怔愣著抬起頭。
盧楓雙眸微眯,不悅開口,“怎麼,沈大人想抗旨?!”
抗旨二字,從盧楓嘴裡咀嚼而出,嚇得沈興沈大人一個激靈,幾乎立即就回神,卻仍舊粘扣狐疑,一臉的不敢置信,顫抖著嘴唇,許久,才從齒縫裡擠出一句“盧大人,你可莫要跟下官開玩笑?”
“嗯?沈大人這話,是覺得我假傳聖旨?!”
盧楓語氣微涼,嚇得沈興登時一個激靈,後背沁出一身冷汗。
“不,下官不敢,隻是,下官何德何能啊,而且,下官不是禮部的,為從來沒有京兆府尹兼任禮部官員的舊例…”
“那從此之後,便有了…”
盧楓淡淡一句,隨之低頭掃了一眼手裡的聖旨。
沈興信裡仍舊覺得匪夷所思,可是想到名不見經傳的皇子都能成姊妹,那他一個京兆府尹,主持個春偉,或許,也不是不能接受,罷了,聖旨已下,伸頭一刀,縮頭一刀,他不得不接。
如此想著,他恭敬伸手,先接過聖旨,似乎是不放心,又打開看了一遍,確定是自己的名字,才終於相信,這是真的!
隨之,心裡彌漫出一股子狂喜。
春闈啊,那可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
他主持春闈,那豈不是說,這一屆入仕的,都是他的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