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瑤用手抱頭,不敢接受這一事實!
嘴裡不斷發出不甘的低吼。
盧楓不悅瞥了一眼,低沉的嗓音斥了一聲,“聒噪。”
沈興立即會意,趕緊使眼色讓手下衙役把人拖下去。
衙役立即就要上前,一人一側鉗製住崔瑤,把人往後拖拽。
崔瑤隻覺得從未如此狼狽過,嘴裡不停大聲咆哮,“你們不能這樣對我,我是崔家嫡女,是木家兒媳,我父親…”
一邊咆哮,一邊掙紮,舉止之間,頗有幾分狼狽,幾分癲狂。
看的木婉雲一陣唏噓。
崔瑤自幼被崔家嫡母和嫡女打壓,一直想往上爬,她本同情她幼年不幸,又看重她生命堅韌,可惜,她卻利用她,嫉妒她,還想把她拉入泥潭,來襯托彰顯她。
從看清這一點開始,她就跟崔瑤勢不兩立。
此時,看她這般,隻覺得由心暢快。
多行不義必自斃。
到頭來,崔瑤汲汲營營,卻在即將得到一切的時候,由高處跌落,一切化為泡影。
這打擊,對崔瑤而言,無疑是毀滅的。
“還嫡女呢,你父親如今自身難保,難不成,還有心思扶正你小娘?還有你們木家如今就剩一個門樓了,崔瑤,你一門心思的想嫁進去取代我,如今,你可還滿意?!”
木婉雲本不想落井下石,可崔瑤死死盯著她,那雙眸子裡的厭惡和恨意,終是讓她做不到以德報怨。
她自問從沒害人心,可無奈,總有人想處心積慮害她,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善良。
想著,她跨步走到崔瑤麵前,用輕快的語氣,說著最狠的話,宛若一把利刃,直擊崔瑤心窩,讓她本就破碎的心,徹底崩裂。
“你?!賤人?!是你!是你是不是!”
崔瑤一雙眸子充血般赤紅,她瞪大血眸,死死地盯著木婉雲,用儘渾身力氣,想掙脫束縛,無奈,被鉗製肩胛骨死死地,隻能拚命咬牙,頂著一頭暴凸的青筋,惡狠狠的盯著木婉雲,像是隨時都要把她生吞活剝。
她想不通。
明明她父親已經被提拔,明明公爹說的春闈無意外,為什麼?!
她用力攥緊拳頭,努力想弄清楚這一切,突然,不知想到什麼,她目光銳利的看向木婉雲,又看向盧楓,還有一臉諂媚嘴都要笑歪的沈興,突然之間,她像是明白了一切。
錯了。
全錯了!
不是沈興!
是,是盧楓!
不!
盧楓隻不過是掌握刑罰的大理寺卿!
那…
崔瑤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眼底的嫉妒幾乎要流淌出來!
嫉妒讓她發狂,讓她不甘,讓她變得歇斯底裡,她突然暴起,努力想去抓住木婉雲,努力弄清楚這一切!
可她根本掙脫不了,反而因為歇斯底裡,被鉗製的更緊,渾身狼狽不堪,痛苦難耐!
隻能努力朝著木婉雲發出嘶吼的詰問。
“賤人,你到底攀上誰,你為什麼要這樣做!你,你不要臉,你一個和離婦,怎麼能…”
不知想到什麼,她眼眶陡然撐大,一雙血紅的眸子險些脫離,死死地,不甘地,瞪著木婉雲!
木婉雲臉上的笑卻倏然消失,一雙眼嘲弄又戲謔的掃視崔瑤,最後,忍不住輕笑出聲,斥責,“崔瑤,你可真可憐。”
這無異於再次把她摩擦!
讓她更加瘋狂!
“什麼?你?!你憑什麼這麼說?!”
崔瑤怔愣一瞬,隨即眼底又掀起滔天恨意。
“你才可憐,你被拋棄,你注定無人問津,孤獨終老!你…”
崔瑤聲音陡然拔高,似乎隻有如此大聲,讓所有人都聽到,才能印證,她說的是真的。
可木婉雲卻嘴角含笑,似乎毫不在意,反倒讓她覺得自己如此狂怒,像是一個小醜。
崔瑤突然戛然而止,像是耗儘所有力氣一般,隻有眼底,還散發著不甘,可更多的卻是頹靡。
“說完了?”
見她消停,木婉雲輕笑一聲,上前半步,伸出手捏著崔瑤的下巴,迫使她抬起頭對視自己,嘖嘖兩聲,“可憐,你一直都想取代我,可到頭來,一場空,崔瑤,你知道你為什麼永遠比不過我嗎?!”
崔瑤眼底是頹廢後的不甘,帶著一股子無力,可還是頹喪抬頭,似乎也很想知道。
可木婉雲卻用力甩開她,笑著轉身,一邊走一邊道,“因為你活該!”
崔瑤渾身一緊,似乎又要蓄力,卻被衙役死死扣住。
一雙血色眸子,死死盯著木婉雲,想咆哮,卻不甘地閉上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