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一攤泛著怪味的黢黑血汙裡,有兩隻形狀詭異的蟲子在爬來爬去,如意嚇得登時尖叫一聲,雙腿不停的踢蹬著後退。
不隻是她,負責施刑的兩個暗衛,也循著視線掃了一眼,看清楚之後,也是麵色大變。
木婉雲和鄒大夫等人,也聞聲跑出來。
“小姐,蟲子,血汙裡,如玉吐出來…“
其中一名暗衛壯著膽子指著地上的血汙,無與倫比的喊著。
木婉雲還沒反應過來,鄒大夫已經臉色大變,一路小跑過去,俯下身子看了一眼,隨即又讓人從地上撿起樹枝子,對著血汙裡,還不停蠕動的蟲子輕輕碰了碰,隨之,確定了什麼,挺直身子,又低頭琢磨了一會兒,才踉蹌著,走回到木婉雲跟前。
“是南疆蠱蟲。”
隨著鄒大夫話音落地,所有人都露出不敢置信的目光。
尤其木婉雲,和幾個暗衛。
南疆擅長用毒,也擅長用蠱,這是大家都知道的,可還是頭一次親眼見到,並且經曆這一切。
木婉雲在聽到南疆蠱蟲四個字後,就不由自主的想到了一個人。
畢竟,如今,她就在南疆。
隻是,她實在是想不通,遠在千裡之外的她,是如何給如玉下蠱的。
“小姐,小姐,我真的…”
如玉從昏迷中吐出一句呢喃,不等說完,人又昏迷過去。
木婉雲瞳孔劇烈回縮,看著被打的血肉模糊,卻始終不改口的如玉,定了定心神,看向鄒大夫,“她…”
“她應該是被蠱蟲控製了心智。“
猜到木婉雲想問什麼,鄒大夫不等她說完,就解釋起來,想到什麼,他輕掃了一眼,還趴在地上的如玉,看到她身上的衣衫都被血水浸濕,眼底劃過一抹不甘,思慮再三,還是忍不住開口。
“我聽聞,南疆蠱蟲一旦被種在身體裡,除非下蠱之人死去,或者宿主死去,不然,蠱蟲不會脫離…”
說著,他眉宇微蹙,快步走到如玉身邊,俯下身,用手在她鼻子前一探,眼底劃過一抹暗喜,“她還有一口氣…“
說著,眼底不忍看向木婉雲,嘴唇翕動,半晌,吐出一句,“她應該是一直在努力克製,才會在悲憤之下,逼出蠱蟲,我在書上看到過,說有一種人,意誌力堅定,可能會逼的蠱蟲不能適應,隻能掙脫求生,看來…“
聞言,原本還趴在地上乾嘔的如意,突然掙紮站起來,眼神哀切的看向木婉雲,撲騰一聲跪了下去,“小姐,求求你,你也聽到了,如玉,她不是故意的…“
木婉雲閉上眼,默了一瞬,最終還是吐出一句,“救她…”
“是。”
鄒大夫得了命令,立即提著藥箱又到如玉跟前…
回到屋子裡的木婉雲,並沒有放鬆。
甚至,更覺得通體發寒。
本來她以為是如玉下手,那隻要從如玉口中撬出幕後主使即可,可如今,竟然查到是有人故意下蠱。
雖然她心中猜測是柳如霜,可這畢竟是她的猜測,萬一不是…
敵人在暗,而那些人竟然會為了害輝兒,而不惜用下蠱這種辦法,這些人,到底是衝著誰來的?!
是她?
還是輝兒?
想起當日救輝兒的情形…
她心中突然不寒而栗,莫非輝兒身份…
不多時,鄒大夫,提著藥箱進來。
木婉雲心情已經稍稍平複,不管到底是誰,懷揣什麼目的,她如今都不能亂。
那人既然能用下蠱害她一次,那可能就有第二次,她必須儘快了解蠱蟲是如何下的,杜絕這種事情再發生。
鄒大夫沒等她問,便交待了如玉的傷情。
“她傷的不輕,不過休養一段,應該無大礙…”
“什麼時候能醒來?”
木婉雲想起鄒大夫說的,如玉被控製,以及意誌力足夠堅定,才吐出蠱蟲,心裡也是有些不是滋味。
可她不後悔。
身為輝兒的貼身丫頭,她竟然被下了蠱,都不知道…
罷了,也不能全怪她。
“我給她施了針,應該再過半個時辰就能醒來。“
鄒大夫道。
“好。”
木婉雲淡淡一句,隨之便詢問了一些關於蠱蟲的事情。
鄒大夫所知也不多,隻是卻還是把自己能知道的,都說了。
蠱蟲應該是還在蟲卵階段,就被下在了如玉身體裡,至少得半年。
聞言,木婉雲的手倏然攥緊。
半年。
那個時候,柳如霜還沒有離京。
可那個時候,她如何會知道這樣的陰毒辦法。
而且,她如今在南疆,如何操縱蠱蟲?
而且,如果是柳如霜,她為何要害輝兒?
畢竟,輝兒不是她親生的,雖然在她心裡,輝兒就是輝兒,可是柳如霜應該不知道。